[信仰网刊 | 第七期 | 2003年9月]

至于我和我家……

安朴

  
  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约书亚记24﹕15
  爱我、守我诫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出埃及记20﹕6
  
  第一代
  
  位于闽南的惠安城,依山傍海,是个美丽的海滨小城。一百多年前,这个小城中居住着一户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家。先生林世九长年出海,往返南洋各岛之间经营生意;太太刘小妹则留在大陆,持家育子,生有六个儿子。如许许多多惠安人一样,夫妇俩都是佛教徒,逢初一、十五便烧香上供,求菩萨保佑合家平安。太太尤为虔诚,拜佛磕头时,能把前额磕得出血。
  
  然而,这泥塑的菩萨似乎并不能保佑他们。大瘟疫横扫闽南时,林家六个儿子先后全部死去。林氏夫妇伤心至极,痛不欲生;想到原来烧的香、拜的佛竟毫无作用,更觉万念俱灰;不知自己今日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正在这时,那些从西方来的宣教士们对他们传讲了耶稣基督的福音。(从十九世纪中叶,福州、厦门两个城市已是开放港口,西国宣教士得以进入福建居住,开始传讲耶稣基督的“洋教”。至一九○○年,来自荷兰的宣教士、来自美国长老会的宣教士已经在福建近半个世纪。)夫妇两个就接受了这个全新的福音。开始时,他们的信心还不是很大。太太向神祷告说﹕主啊,你既是万物之主,就请你怜悯我,再赐我儿女!当时林氏夫妇年纪已经大了,再生育的希望甚为渺茫。
  
  而仁慈的主真的垂听了她的祷告。大瘟疫之后,林氏夫妇竟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至此,他们昔日的丧子之痛完全治愈。此后,夫妇两人全心全意信靠真神耶和华,终生热心事奉,成为当地极好的见证。
  
  林世九先于太太离世。去世前,他充满平安喜乐,仰望上方,对太太和子孙们说﹕“我看到主耶稣来接我来了!”说毕,面带微笑,返回天家。

  第二代
  
  大瘟疫之后的一九○九年,林家的最后一个孩子出生,取名林时新。后来母亲带领全家移居鼓浪屿,林家的孩子就在那里读书、受教育。
  
  林时新从小受父母亲的影响,跟着父母亲去教会,上主日学,但他并没有“自然而然”地成为一个基督徒。他要真的认识父母亲的神,真的经历他。一天,他和牧师一起到了一座山上祷告,一直祷告至凌晨两点多。在这次祷告中,他看见了十字架,看见了十字架上的耶稣,也看见了自己的罪。他俯伏在十字架前,祈求主赦免他的罪。此时他真正重生得救。他在神面前许诺﹕要奉献自己,一生一世服事主。
  
  那时他已经中学毕业,在当地一家报社作记者,收入颇高,生活也稳定。所以他虽然奉献了自己,但还不甘心一下子就放弃丰厚的收入和稳定的生活,久而久之,他反而忘记了自己对神许的愿。
  
  一天傍晚,他去海滨游泳。从村子里走出去时,他迎面碰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从海边回来,要回家去。天色已晚了,海滩上的人寥寥无几,林时新一个人下水游进了大海。忽然,一个旋涡把他卷了进去。旋涡里水流甚急,他的泳技竟不能施展。他在涡流里时起时浮,拼命挣扎,越挣扎越往下沉。渐渐地,他的体力越来越不支。他开始向神呼救……这时他蓦地想起自己对神许的愿,便向神说﹕“主啊,救我!赦免我许愿不还的罪!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余生的每一天都奉献给你,每一天都为你而活!”
  
  正要回村的那个少年人,突然莫名其妙地听到有声音对他说﹕回到海边去!回到海边去!他不顾妈妈喊他回家吃饭的呼声,拔腿就跑回了海滨。他看到海里的青年在起伏、挣扎,于是,他急忙游了过去……
  
  林时新正在旋涡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时,突然感到背后有一双手推了他一下,又推了一下……借着这双手的力量,他渐渐地浮了起来。这个少年人很聪明,他从背后推,一下一下把这个青年人推到了岸边。
  
  上了岸后,林时新知道神借着这样的事情催促他。这次,他完完全全顺服。他辞去了工作,去“闽南圣道神学院”读神学。一九三二年,他从神学院毕业,那年他才二十三岁。此时的林时新已经完全把自己献在了神的祭坛上。他看到的,是亿万同胞未得救的灵魂;他听到的,是主的呼召﹕“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以赛亚书6﹕8)他把属世的名利、地位、物质享受全抛在了背后,因为他知道“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加拉太书5﹕8),他怀着这样的心志,开始了长达五十多年的忠心服事。
  
  神恩待他,在他踏上这条艰辛而又荣耀的十字架之路时,赐给他一位忠心的伴侣。一九三二年,经一位牧师介绍,他与柯宝惜姊妹在德树脚东屿教会结婚。柯姊妹的家庭本来也是信佛教的。一次,一个算命先生告诉他们﹕柯家的大女儿与她父亲的命“相克”,只有把这个女儿送给别人,柯家父亲的病才会好。结果,女儿送了人,父亲的病还是没好,反而与世长辞了。后来,柯妈妈就想把大女儿要回来,这时她才发现,收养大女儿的人家原来是基督徒,柯妈妈从而听到了福音,归依了基督。柯宝惜是这个家庭的二女儿,她十七岁重生,毕业于教会学校后,就留校作了老师。本来她一心要奉献自己,想去读神学院、作传道人的,但因母亲不放心而暂时耽搁了下来。而神有他的安排﹕柯姊妹自己虽然没有作传道人,却成了传道人的妻子。此后,她与丈夫风雨同舟几十年,实在是丈夫的服事中必不可缺的好帮手。
  
  三十年代的中国,人民的生活相当清苦,而作一个奔波于闽南乡下的传道人,其生活就更加清苦了。林时新完全是凭信心仰望神的供应。有十三年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钱。弟兄姊妹给他送什么,他就吃什么,常常要以番薯叶、番薯根充饥的。他常常步行去乡下传道,上路后,他会把鞋子脱下来,赤脚行路,快进村子时,再把鞋子穿上,这样作是为了节省鞋子。
  
  有一次,有两个地方请他牧会。一间是在乡下,没有教堂;另一间教会在厦门,有教堂,教堂后边又有一间牧师楼。那时,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他想到孩子们的需要,想到如去厦门牧会,全家人就会有一个固定的住处。他为此祷告,寻求神的旨意。祷告中,他听到神对他说﹕你不要羡慕洋楼。于是,他顺服圣灵的带领,就到乡下的教会去牧会。蒙神的祝福,乡下的教会就这样一间间的建了起来。不久,厦门的那间教堂和牧师楼就被日本人炸毁了。
  
  一九四九年,缅甸的仰光华人教会的牧师退休,林时新牧师率全家去了缅甸,在那里牧会二十年。无论是在大陆,还是在海外,他的服事中有几个特别令人感动的特点。他爱神、爱人,正是为了那么多未得救的灵魂,他才四处奔走传道。他并不是只在自己的教会里坐等人来,而是常年在各处奔走,把福音传出去,并在乡下建立许多新的教会。他恨罪,他说﹕我宁可死也不能犯罪。他一生非常注意自己的行为,除了自己的太太外,他从不单独和任何一个异性独处。他有一颗牧者心,在缅甸牧会时,因为没有华人神学院,他就亲自带领有心服事的年轻人。他常常把有心奉献的年轻人接到自己的家里,和他同住一个房间,和他一起吃住,一起灵修,一起探访,一起传道。这样身体力行的培训,胜过一般神学院的训练;几个月后,那些年轻人就可以出去独立牧养分会了。

  他总是把神的工作放在第一位,看神的事工比家人更重要。他的太太身体不好,常常生病。他没有因太太生病而不出去传道,他会为福音的缘故撇下妻子、儿女;他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妻子、儿女,他只是凭信心把他们交托在神的手中。而他的太太实在是一位罕见的好师母。林师母不仅有爱心,而且有智慧、有能力。到缅甸刚刚一个月时,教会的500位会友,她就全部认识了。每次林牧师去乡下传道时,她就担起牧养的责任来。
  
  林时新牧师曾两届连任缅甸卫理公会会督。缅甸的弟兄姊妹爱戴他,他们是这样评价他的服事的﹕“二十载在缅,果实丰饶。虔诚事主,殷勤宜道;照顾羊群,备尝辛劳”。他连任会督时,会友们这样说﹕“一连两任,咸庆得人。推心置腹,贫富可亲;不论华缅,一视同仁;视察教会,自任难辛;福音传遍,引人归神。”
  
  林时新牧师于一九六九年退休。其实是退而不休,仍然在各地讲道、布道。他于一九八四年在美国去世。他生病期间,住在女儿道真家。道真很爱父亲,她切切为父亲的病祷告。结果,有一天,她做了一个这样的梦﹕一位白衣天使带领着父亲往前走,已经升到了天空中,父亲也是身穿白衣,十分圣洁。道真就在后面追,但总也追不上。她说﹕“请等等我。”天使说﹕不能等,他必须要去。道真说﹕那么,让我也去吧,爸爸讲道,我好为他当翻译啊!天使说﹕灵里不需要翻译,你回去吧!后来,像有一面玻璃墙一样,把道真和父亲隔开了。于是,道真好像被大风吹落到了地上,好像看到弟兄姊妹们在办丧礼,门口桌子上铺着一张白布,白布上面写着一个黑色的“5”字。道真是春天做的这个梦,后来,林时新牧师在那年8月4日去世。第二天追思礼拜时,道真看到墙上日历本上黑色的“5”字,才猛然想起,原来自己的梦中已经看到这个日子。
  
  林时新牧师在缅甸牧会时,曾为一位来自新加坡的弟兄主持婚礼。这位弟兄想为林牧师奉献,就问牧师的银行是哪一个。林牧师笑了,他指了指上方,告诉弟兄说﹕我的银行在天上。是的,他的银行在天上,他的家也在天上。在神所定的日子里,天堂的荣光里,神的一代忠仆返回了他的家园、安息在主怀里。在那里有不能朽坏的冠冕为他存留。

  第三代

  1.“爸爸是我的第一个牧师”
  
  林时新夫妇育有七个子女。由于他们夫妇特别注意以圣经真理教育孩子,所以,他们的七个孩子也都成长为爱神爱人的好基督徒。“爸爸是我的第一个牧师。”林牧师所钟爱的二女儿道真说。她最早的记忆是,每天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在爸爸、妈妈的带领下敬拜神。她五岁时,就听爸爸在布道会中讲耶稣是多么爱我们,那时她就想﹕我要信耶稣。十岁时,也是在一次布道会中,当牧师呼召时,她就自己走到了台前,接受耶稣基督作自己生命的救主。当时她已经完全明白福音的真理,完全清楚自己是重生得救了。
  
  道真从幼年起,就开始参与教会的各种事工。十四岁时,妈妈就开始训练她在教会当主日学老师。妈妈自己作过教会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所以特别会教育孩子。她不仅教道真如何备课,如何讲解经文,还要她在家实习,在妈妈面前先讲,妈妈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她。妈妈不仅充满爱心,而且极有智慧。她管教孩子,既公义,又慈爱。看到孩子犯了错时,她从不当着众人责骂他们,而是把犯错的孩子单独叫到一边教育。道真到了青年时代,就常常跟着父亲一起,到缅北各处布道、建立教会。
  
  道真成年后,正如父母一样,恪守真理、充满爱心。人们说,从道真身上可以看到她妈妈的影子。

  2.神所配合的
  
  七十年代初,道真的哥哥已经在北美定居。林时新夫妇已经退休,也来美国居住。道真也从缅甸来美国读化学硕士。那时,她已经二十好几岁了,仍然是单身。女儿的婚姻问题,林时新夫妇也完全信赖神的预备和带领,顺服等候神的时间。
  
  神已经预备。神已经把一个年轻人从印度尼西亚带到美国。
  
  三十年代,神的仆人宋尚节博士在南洋布道时,一户吴姓人家在布道会上决志归依基督。夫妇两人重生后热心服事,积极参与许多圣工,是印度尼西亚华人教会的执事。吴涵仲就出生在这个家庭里。除了父母亲的影响外,对涵仲影响最大的是,家中常常接待传道人。在他的记忆中,王载、何良等牧师都在他们家住过。涵仲看到这些传道人怎样的灵修,怎样为救灵魂而禁食祷告。涵仲十六岁时,在计志文牧师、赵世光牧师的布道会上决志归主。后在台湾读医学。一九七二年,他来到美国纽约一家医院作实习医生。那时,他的年龄也不小了,远在印度尼西亚的吴妈妈挂着儿子的婚事,就托在芝加哥牧会的林慕忠牧师为儿子介绍对象。
  
  林慕忠牧师早年在印度尼西亚牧会,与吴家关系很熟,知道涵仲是个又爱主又稳重的好青年,就想把自己的一个作护士的侄女介绍给他。他想,医生配护士是最合适的了。但他每次为这件事祷告时,道真的形像就出现在祷告中。这样的感动好几个月不消失,林慕忠牧师就清楚知道,神要他作什么了。
  
  为了完成神所交给的任务,林慕忠牧师煞费了苦心。道真、涵仲是两个非常腼腆、内向、不会“Dating”(约会)的人。林牧师请涵仲从纽约飞到芝加哥,他自己又亲自开车带着这两个年轻人进城。
  
  当他们来到密执安湖滨时,林牧师突然一看手表,说﹕“哎呀,我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我必须赶回去开会!”说毕,把道真、涵仲丢下就开车回去了。
  
  林牧师一离开,两个老实人竟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芝加哥的气候瞬息万变,天上飘来了乌云,于是二人有了话题﹕
  
  “天要下雨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好!”
  
  于是,他们就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去了。林慕忠牧师刚到家一会儿,两个年轻人也到了。
  
  林慕忠牧师只好“凭爱心说诚实话”,当着道真爸爸、妈妈和道真、涵仲的面,把自己在祷告中的感动一一讲了出来。道真妈妈问道真是什么意见,道真只是顺服地说﹕“看神的旨意如何,让爸爸、妈妈决定吧。”
  
  这桩婚事就这样成了。涵仲三次从纽约飞芝加哥,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订婚,第三次就是婚礼了。

  3.“他是个敬畏神的人”
  
  结婚的第一天,道真就对涵仲提了个要求﹕我们要每天作家庭礼拜,每天晚上睡前,二人要一同跪在主前祷告。涵仲欣然答应。于是,这个家庭的基石就这样奠定了。
  
  婚后,道真辞别了家人,随涵仲一同到了纽约。新的生活开始了。神所配合的绝不会错。但人必须顺服神的计划和安排。夫妇两人都面临着挑战。
  
  那时,涵仲还是“住院医生”,工作很忙,又常常“on call”(夜间在医院值班);他又是一个极安静的人,没有多少话说。而道真一直生活在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里,现在一下子离开了父母,也不见了兄弟姊妹,每日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涵仲既是回来了,也安安静静的无话可说,她真觉得很不习惯。涵仲上班后,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他不在,我现在出门叫一辆出租车去机场,飞回芝加哥,我就可以回家了。”她刚刚这样想,立时受到了圣灵的责备﹕这不是神给你的家吗?你还要跑到哪儿去呢?智慧妇人,建立家室,愚妄妇人,亲手拆毁!(箴言14﹕1)你要建立你的家室。道真听到这话,立刻跪在神面前认罪,祷告说﹕“主,我顺服你的旨意,求你帮助我、改变我。”
  
  此后,她改变了。她开始积极建立这个家。涵仲不爱讲话,她就主动讲,主动沟通、交流。渐渐地,一个温馨的家建立起来了;渐渐地,她更深地认识了涵仲。当别人问到她的丈夫如何时,道真是这样回答的﹕“他是个敬畏神的人。 ”
  
  涵仲的确是个敬畏神的人。当初,林慕忠牧师为他介绍道真时,他的祷告是﹕主啊,不是我自己要挑选什么人,而是你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祷告后,心中很有平安,就知道道真就是主为他预备的那一位。涵仲也是一位谦卑、温和的人,并且极有智慧。谈到他自己的家庭,他非常坦诚地说﹕
  
  “再美满的家庭也会有矛盾、有不同意见,问题是我们如何处理这些矛盾。我和道真出身背景不同,她是牧师的女儿,而我出生于长执家庭,家中的环境一直也不错。我在道真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她生活简朴,单纯、乐观,有信心、有爱心。当然,有时我们会有不同意见,每逢这种时候,我们的作法是,就事论事,不提别的;尽量让对方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讲不下去时,我们就双双跪下祷告,求神帮助我们。而每次祷告完毕后,我们会不约而同,向对方道歉,请对方原谅自己。
  
  “最重要的是,我们每天都有家庭礼拜。全家人一起唱诗,读经,分享,祷告。我们的孩子小的时候,我们分享,讲给他们听;他们长大一些后,我们就鼓励他们分享,讲自己在主里的感受。我们的孩子到了青少年期,都蒙神的保守。这与我们每天作家庭礼拜、每天读经祷告有关系。”
  
  道真的爸爸妈妈晚年最后一段时间,与涵仲、道真住在一起。那时,全家三代相处极为和睦。涵仲说到自己的岳父、岳母时,极为尊敬﹕“他们是神的真正的仆人,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他们在家中很少讲话,但一讲话就充满了主的爱心。”
  
  一个由敬畏神的人带领的家庭,是何等甜蜜、美好啊!
  
  4.事奉耶和华的家
  
  七十年代,涵仲、道真是去美国教会聚会的。八十年代中,芝加哥城北华人基督教会邀请他们参与华人教会的事工。这对道真来说是个挑战。用道真自己的话说,她是个“又聋又哑的人”﹕她既不能说、又不能听中文。她儿时说闽南话,七岁到了缅甸,就说缅甸话,上学后开始使用英文,英文便成了她的主要语言;而华人教会所使用的国语(即普通话),她听不懂,也说不出。但他们经过祷告,还是顺服神的带领,决定参与华人教会的事工。
  
  考虑到在华人教会事奉的需要,他们决定换一所大一点的房子。夫妇俩看到一幢房子,甚为喜爱,就为这幢房子祷告。结果,换房子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天清晨三点多钟,道真极为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说﹕你爱那幢房子的心那么切,我要你知道,我爱人的灵魂比你爱房子的心更切!
  
  道真听后,立刻俯伏在地上说﹕主啊,怜悯我!愿主使用那幢房子来抢救人的灵魂!
  
  八四年起,他们开始在华人教会事奉,同时,也把自己的家奉献了出来。教会没有建堂时,他们的家就成了教会同工开会的地方;后来,许多重大事工也都在那幢房子里讨论、进行。九六年,第一届大陆基督徒灵命与使命退修研讨会就是在这幢房子里举行了开幕式。他们也常常接待传道人。八九年起,他们又打开了家门,在家里办起了查经班,于是,吸引了数百位大陆同胞在这里聚餐、查经、听福音。每次聚会,他们全家人同心服事。女儿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可以当司琴,以琴声来服事。有一次聚会,家中竟来了一百三十多人。后来,这房子的建筑师警告涵仲说﹕房子已经超出了负荷,再多人会把房子压塌的!
  
  5.“无用的人”
  
  道真可说是“敏于行而讷于言”。她初到华人教会时,听人讲国语,只能听懂百分之三十;直到今日,她的国语说的也不流畅,因为国语是她的第四语言。她一生从不看电影。因早年林时新牧师在缅甸慕会时,告诫会友不要受世俗电影的影响,不要看电影;林家的孩子就带头遵守、不看电影。而道真一直到今日,从不看电影。她并不反对别人看电影,她知道从好的影片中也能学到好的知识,但她说﹕“我所需要的,都在基督里得到满足了。”她这样作,人们或许会觉得她“守旧”、“过时”,其实,她是已经向世界死了。她所有的,只是单纯的信心和纯金般的爱心。从文化角度上讲,涵仲和道真与大陆人相隔甚远;然而,正是从他们心里涌流出来的、来自主里的爱把他们和许多大陆人、许多慕道友联在了一起。每到周末聚会时,道真真诚地接待着每一位来宾。看到来
  探亲的爸爸妈妈,她就觉得像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亲;看到年轻人,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兄弟姊妹一样。她在商场购物时,只要见了中国人,一定会主动讲话,主动帮助他们,并邀请他们来自己的家聚会。中国人在公众场合往往会显出一幅拒人千里的戒备状态,这种戒备状态往往会使想传福音的人却步。而道真从没有却步,因为她对世界已经死了,因为她完全看不到人的外表,她只看见了他们的灵魂,神所爱的灵魂。她温和地说﹕“你好吗?”她极自然地介绍她自己,介绍自己的教会。面对她那真诚的微笑,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她的好意。连最“顽固”的慕道友也说她“真是好人”。她听了,极自然地、由衷地说﹕“不是我好,是神好!”
  
  她是一个信心单纯的人。她和涵仲参与的许多事工,完全是靠祷告成就的。祷告是他们的呼吸。与他们接触,你可以听到他们随时、随处的祷告。道真说自己是“无用的人”,她这样说,因为谦卑、朴实是她的本相。而神就是使用这对“无用的人”成了许多人的祝福,使用这对“无用的人”成就了人所作不了的许多事工。神还带领他们参与了《生命季刊》的事工。季刊迈出的每一步,都是与他们的参与、与他们那种凭着单纯信心的恒切祷告分不开的。而他们只是谦卑地说﹕能参与服事大陆的同胞,能在神的事工上有份,是我们的福气!
  是的,事奉耶和华的家庭,是有福的。但愿更多的人能宣称﹕“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

转载自《生命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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