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终于出现 　　　　　　这缓缓波动的水中的火苗 　　　　　　这蓝色的光芒 　　　　　　 　　　　　　冰冷着冰冷的凝视 　　　　　　 　　　　　　像几朵紫罗兰的慨叹 　　　　　　这遥不可及的码头 　　　　　　凌驾时间的翅膀轻轻飞散 　　　　　　 　　　　　　终于让忧郁摧毁忧郁 　　　　　　让距离更远地滑向失重的旅途 　　　　　　 　　　　　　一言难尽的抵达 　　　　　　微笑着的天国的剑刃 　　　　　　轻易地透明冬季的北方的 　　　　　　 　　　　　　河流 　　　　　　 　　　　　　这从无始终的肃穆 　　　　　　如此坠落于鹰的迁徒 　　　　　　让我们再次寻找苹果的子夜 　　　　　　 　　　　　　更多的时候是背过身去 　　　　　　靠近鲜血浇灌的旷野 　　　　　　把多年的仇恨 　　　　　　 　　　　　　揉成水面上的烟雾 　　　　　　 　　　　　　 　　　　　　　　　二 　　　　　　 　　　　　　但我向你传递的 　　　　　　直到此刻 　　　　　　仍无法合拢散落的书扉 　　　　　　 　　　　　　除了盛开的死亡 　　　　　　这高贵的权柄 　　　　　　它究竟会带走什么 　　　　　　 　　　　　　又将什么流逝的加倍偿还 　　　　　　 　　　　　　冬季的命题 　　　　　　贯穿大河之上的预言 　　　　　　偶尔会以几则短信 　　　　　　覆盖淡漠的灵魂 　　　　　　 　　　　　　而你翻飞的手势　搅乱 　　　　　　画板的梦境 　　　　　　只有雪野上的一点 　　　　　　洞察帆板的墨迹并且 　　　　　　 　　　　　　四处张望 　　　　　　 　　　　　　像我们走在路上 　　　　　　平静着 　　　　　　等待注定的反叛　和开始 　　　　　　 　　　　　　 　　　　　　　　　三 　　　　　　 　　　　　　直到闪电完成宁静 　　　　　　一种幸福的体验 　　　　　　这寒风被辟成两半的过程 　　　　　　 　　　　　　所有的疑虑像梦中的梦 　　　　　　在拒绝中 　　　　　　 　　　　　　苏醒 　　　　　　 　　　　　　像遥远山峦的一片枫叶 　　　　　　以怎样的歌喉 　　　　　　锁住大雪纷飞的倾听 　　　　　　 　　　　　　剩下冰 　　　　　　这冬季的北方的河流 　　　　　　依然拥抱水底的眼泪 　　　　　　依然用疼痛　照耀 　　　　　　 　　　　　　岸边的枯藤 　　　　　　 　　　　　　和我们一生的苍凉 　　　　　　 　　　　　　当雷声穿过土地 　　　　　　归途起伏故乡的影子 　　　　　　像掌心对着掌心 　　　　　　在你身边我终于看见　并且 　　　　　　 　　　　　　再次走进我的祖国 　　　　　　 　　　　　　　　　四 　　　　　　 　　　　　　然后用什么来证实 　　　　　　放弃可耻 　　　　　　 　　　　　　而坚守仅仅是放弃前的挣扎 　　　　　　 　　　　　　如果是听错 　　　　　　那玫瑰般的绽放 　　　　　　或许是更深的 　　　　　　 　　　　　　暗示 　　　　　　 　　　　　　仿佛更深的冰冻的仰望 　　　　　　 　　　　　　我由此理解子夜的呢喃 　　　　　　在撕裂忧伤时 　　　　　　却汹涌河畔的曙光 　　　　　　 　　　　　　当我力求掏空河的典故 　　　　　　究竟为谁盛开 　　　　　　又曾夜夜为谁怒放 　　　　　　 　　　　　　回首却见红狐的背影 　　　　　　驮着片片迷惘 　　　　　　 　　　　　　在雪地上 　　　　　　 　　　　　　掠过梅的枝头 　　　　　　 　　　　　　 　　　　　　　　　五 　　　　　　 　　　　　　我抚摸到了 　　　　　　当命运沉寂在掌纹 　　　　　　当时间在我们的呼吸中停顿 　　　　　　 　　　　　　这是为你消失的荒原 　　　　　　 　　　　　　一缕白发 　　　　　　这冬季的北方的河流 　　　　　　可那裸奔的歌者在哪里 　　　　　　 　　　　　　记忆中的南方灌木 　　　　　　想象的白桦林 　　　　　　 　　　　　　可你知不知道夜的种子 　　　　　　以怎样的速度 　　　　　　被你掩埋 　　　　　　 　　　　　　又在怎样的笑容中坠入古井 　　　　　　 　　　　　　如果遗忘是承诺 　　　　　　这滴血的石块该为谁翱翔 　　　　　　 　　　　　　像寒气逼人 　　　　　　窗台上模糊的合十的身影 　　　　　　却正流淌诗的温暖 　　　　　　 　　　　　　和温情 　　　　　　 　　　　　　 　　　　　　　　　六 　　　　　　 　　　　　　于是 　　　　　　我只能在诗中吗 　　　　　　 　　　　　　一个美丽的结局 　　　　　　如果不是你的谎言 　　　　　　便是我重复忧患的开端 　　　　　　 　　　　　　像一同漂泊的舞蹈 　　　　　　如果诗不能抵达 　　　　　　 　　　　　　我用什么追问 　　　　　　 　　　　　　又以怎样的固执　继续 　　　　　　 　　　　　　面对你 　　　　　　 　　　　　　像岁月的披肩牵引着苦难 　　　　　　为什么我们不擦净尘俗 　　　　　　 　　　　　　在理想与求索的彼岸 　　　　　　 　　　　　　展示爱 　　　　　　 　　　　　　这时所有该说的都已说出 　　　　　　唯有向你伸出的手 　　　　　　紧紧抓住教堂的钟声 　　　　　　 　　　　　　 　　　　　　　　　七 　　　　　　 　　　　　　还有盐 　　　　　　这生命的傲慢 　　　　　　正淹没十一楼的天空 　　　　　　 　　　　　　但我们依然等待更高的云层 　　　　　　在路上与安宁 　　　　　　 　　　　　　默默相对 　　　　　　 　　　　　　而电梯边的花蕾 　　　　　　正一点一点地吐露芬芳 　　　　　　 　　　　　　让我托起柔软的芦苇 　　　　　　装扮月下的企鹅 　　　　　　像来自神灵的旨意 　　　　　　一根又一根　那时 　　　　　　 　　　　　　我举着火 　　　　　　 　　　　　　而黄昏的鱼群 　　　　　　也在你舒展的手指中 　　　　　　逐渐靠拢 　　　　　　这冬季的北方的河流 　　　　　　 　　　　　　一种疼 　　　　　　喜悦着弥漫我们前世的坎坷 　　　　　　 　　　　　　那时我感到久违的长啸 　　　　　　与你不期而遇 　　　　　　 　　　　　　 　　　　　　　　　八 　　　　　　 　　　　　　那是你吗 　　　　　　焚香拭筝的壁画 　　　　　　拽着长裾斜倚桃树的木刻 　　　　　　 　　　　　　你从何而来 　　　　　　你这喜欢粉红素白的剪纸 　　　　　　 　　　　　　整整一天 　　　　　　脉搏中跳跃的蝴蝶 　　　　　　 　　　　　　像猝然坠入千年的颤抖 　　　　　　 　　　　　　痴迷着却总是避开 　　　　　　这是第几次 　　　　　　 　　　　　　这是第几个互动的朝代 　　　　　　 　　　　　　当打开你给我的书 　　　　　　我惊讶你的刚强 　　　　　　惊讶你用泪水蹁跹的沙漠 　　　　　　 　　　　　　直到你的叮嘱空空荡荡 　　　　　　 　　　　　　只有我另外看到我的肋骨 　　　　　　踌躇于几个单词 　　　　　　遥遥对我 　　　　　　 　　　　　　独自鸣唱 　　　　　　 　　　　　　 　　　　　　　　　九 　　　　　　 　　　　　　让我们回到事物本身 　　　　　　 　　　　　　跌落深渊的感觉 　　　　　　心猛然破碎的痛 　　　　　　为什么又变得理由充分 　　　　　　 　　　　　　像古战场的硝烟 　　　　　　也再难提升到真理的高度 　　　　　　 　　　　　　我怕一开口就得到 　　　　　　我怕伸手就返回 　　　　　　茉莉花构筑的河谷 　　　　　　 　　　　　　曾经的无助在你的目光下 　　　　　　也不堪一击 　　　　　　 　　　　　　走在醉酒的路上 　　　　　　新的伤痕令我平静 　　　　　　 　　　　　　那用什么来喧染尊严 　　　　　　用什么来逼近 　　　　　　北方河流在冬季所蜿蜒的 　　　　　　 　　　　　　一路狂奔的圣洁 　　　　　　 　　　　　　只有血咬住曾经的痛哭 　　　　　　在没有旗帜的水面上 　　　　　　 　　　　　　你拉着我 　　　　　　 　　　　　　 　　　　　　　　　十 　　　　　　 　　　　　　我已听到呼唤　祖国啊 　　　　　　你还要说些什么 　　　　　　当深夜调整遥远的冷寂 　　　　　　 　　　　　　我理想中的雪 　　　　　　只有你能亲切地照亮 　　　　　　 　　　　　　我内心的那杯清茶 　　　　　　 　　　　　　像企鹅在南极的独白 　　　　　　你的不安 　　　　　　却带来另一种自信 　　　　　　和注定的风景 　　　　　　 　　　　　　并且走近 　　　　　　 　　　　　　我最初的阳台 　　　　　　你的微笑　也留在上面 　　　　　　 　　　　　　在这冰冻的季节 　　　　　　水在河底流淌 　　　　　　 　　　　　　我触摸着表达的欢快 　　　　　　 　　　　　　然后让沉重回到沉重 　　　　　　让蓝色回到大海和天空 　　　　　　 　　　　　　你应该知道 　　　　　　谁正穿过忧郁的呻吟 　　　　　　 　　　　　　 　　　　　　　　　十一 　　　　　　 　　　　　　时辰已近 　　　　　　我们回到出发的起点 　　　　　　 　　　　　　无法阻挡的废墟 　　　　　　它绕过流放中的月华 　　　　　　像你的又一个冬夜 　　　　　　 　　　　　　而我该如何守护你的沉重 　　　　　　 　　　　　　当身边闪现无数的逝者 　　　　　　除了潜伏地底的残忍 　　　　　　荆轲的易水 　　　　　　如何呼应纵横草原的鸷鸟 　　　　　　 　　　　　　从此拉直广场的颤动 　　　　　　我们彼此对望 　　　　　　除了回忆 　　　　　　 　　　　　　我们重新洗涤昨天的暴雨 　　　　　　 　　　　　　扯断交叉的电波 　　　　　　我看到横亘冬季的壮美 　　　　　　这北方的河流 　　　　　　 　　　　　　这黎明中大地的狂草 　　　　　　 　　　　　　 　　　　　　　　　十二 　　　　　　 　　　　　　然而我 　　　　　　 　　　　　　怎样的回望中流动成飞白 　　　　　　怎样的招手在鹰翅之上 　　　　　　 　　　　　　从宋词看到温暖 　　　　　　甚至在整个冬季 　　　　　　 　　　　　　也成为温暖的一部分 　　　　　　 　　　　　　像今天的雪再次点亮 　　　　　　藏在网络下的油灯 　　　　　　 　　　　　　再把我的心慢慢添满 　　　　　　 　　　　　　当你的声音量过我的攀援 　　　　　　更高的悬涯 　　　　　　一个破裂的路标 　　　　　　 　　　　　　而你的祈祷让我摆脱过去 　　　　　　这平安夜中的轮回 　　　　　　 　　　　　　像剥开夜的面具 　　　　　　一滴蓝色 　　　　　　再次渗透整本日记 　　　　　　 　　　　　　和浮荡大河上空的呼唤

作者简介：
　　空夏：本名邹荣柱，贵州籍，信奉基督，曾在《诗神》、《诗歌报》、《山花》、《绿风》、《乾坤诗刊》等海内外报刊发表作品并入选多部诗选集。
　　空夏的艺术主张：生命体验，超越自我。
　　空夏有自选文本《傲视苍茫》、《拒绝还是倾听》、《兄弟，我在这儿》及与友人诗合集《7诗人诗选》等。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