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网刊 | 第十四期 | 2004年4月]

教会的合一——教会的路线之二

杨绍唐


  “使他们都合而为一,正如你父在我里面,我在你里面,使他们也在我们里面,叫世人可以信你差了我来。你所赐给我的荣耀,我已赐给他们,使他们合而为一,像我们合而为一。”(约十七21-22)
  我们作神的儿女,作主的门徒,没有任何理由是可以彼此分开的,除非你我不是同在基督里面。我们从主所接受的生命,就具有彼此相爱的本能和力量,住在我们里面的圣灵,运行在圣徒各人的心中,是使全世界的基督徒不分种族、阶级、文化、性别、在主耶稣的名内有世人不能了解的合一与交通(弗四3),这是神迹,是天上的荣耀。但今日的基督教却在各方面呈现着分裂与不和谐的事和分门别类的事,亏欠了神的荣耀。
  我个人也要坦白的承认,自己也列在这不合一的里面,但我感谢神,他使我的心灵不安,我不愿在这事上使父神伤怀,使弟兄跌倒,我愿意藉着神的怜悯和恩典,活出一个与众圣徒相通的见证,求主加添我的力量。

  主耶稣的祷告
  约翰十七章二十至二十六节所记载主耶稣为教会的祷告,只有一个大题目,就是“使他们都合而为一”。可见我们的主早已知道:我们的软弱和仇敌的攻击就在此一点!腐败的教会,是与世界同流合污,追求圣洁的,却是彼此不合,你要质问那不合的理由,他是振振有辞,理直气壮,真如同路加十五章所记大儿子对小弟弟的态度,在父亲面前一片控告;更希奇的,今日的小弟弟与当日的也不同,那一天的浪子只是随在父亲后面,低头感恩,不发一词,今日的小弟弟是面红气粗,出言不逊,结果是大哥小弟都有理,只落得老父亲伤心落泪,满怀的慈爱,不舍得丢弃一个,但今日谁肯作体贴父亲的孩子呢?

  信仰不同不是理由
  我在这里所提的信仰不同,是有范围的,不是指着破坏的信仰,叛逆的信仰,“连买他们的主他们也不承认”(彼后二1),不认耶稣基督是成了肉身来的(约壹四2-3),不信宝血的救赎,不信复活,却又自认是基督教,是基督徒,对于这种信仰的人,我也真无话说,只求主施怜悯,开他们的心眼就是了,因为他们的属灵的地位是和不信的人相等的。我现在所说的信仰不同,是指着一神、一主、一灵、一信、一洗、都是相同的,被建造在一个根基上,而且都承认神的话(圣经)是我们信仰的惟一准则,对我们有至高无上神圣的权威,但是为了一个礼节的不同,敬拜次序的不同,一节圣经解释的不同,就认为是满有分开的理由,弟兄姊妹,请你听神的话,“有人信百物都可吃,但那软弱的只吃蔬菜,吃的人不可轻看不吃的人,不吃的人不可论断吃的人,因为神已经收纳他了……有人看这日比那日强,有人看日日都是一样,只是各人心里要意见坚定。……”(罗十四2,3,5)“我们坚固的人应该担代不坚固人的软弱,不求自己的喜悦……所以你们要彼此接纳,如同基督接纳你们一样,使荣耀归于神”(罗十五1,7)
  从以上的圣经我们可以看见在一个教会内,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这些彼此不同的看法,不是就可以彼此论断,彼此分开,乃是要彼此担代,彼此接纳。人常是有一个要别人和自己一样的要求,但若不是出于爱心,不管你是什么题目,都是罪!知识是叫人自高自大,惟有爱心能造就人。

  有形的教会是分开的
  教会是应当合一的,是不应当分开的,但千余年来,这分门别户的现象是遍处皆然,这清清楚楚是由于人肉体的败坏和撒旦的诡计。最近是否有人统计,我不知道,在第一次欧战以后,据说教会不同的名目在一千一百以上,这种现象在一个虔诚圣徒的心灵中,无论如何解释,总是一个不愉快的感觉。
  问题是在这里,我们怎么办,有没有方法取消这些名目派别,使她除了基督的名字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名,在基督教会四个字的上下,再不要添上任何的字样,或如一些弟兄的主张,照着新约的指示,只加上地方的名字,如以弗所的教会,哥林多的教会等。我自己的回答是这样,任你任何讲,如何说,如何提倡,宗派仍然宗派,名目只管名目,即使有的地方取消了不同的名目,成了所谓的“地方教会”,然而这不合一的行为,已经弥漫在众教会之间了,所以经过我自己的思想观察之后,似乎我要下一个顶痛心的结论:没有办法,有形的教会到底是分开的。

  属灵的教会是合一的
  说到教会的合一,我常陷入悲观,大概也有和我一样表同情的。但赞美主,他有一天使我有了亮光,对于这个问题我不再悲观了,我看见属灵教会的合一,主的祷告不会落空,不单是在将来新耶路撒冷出现的时候方实现,就是在今天许多圣徒的心灵中,也已经是实现了的。没有黑暗。便没有光明,没有污秽,便不晓得圣洁,没有争战,便没有得胜,没有纷争结党,便没有同心合意。没有经过试验的爱心,和一个没有经过磨擦的同心,都是没有多少价值的。就在这四分五裂的局面中,用爱心互相服事,在灵中彼此代祷,拆毁墙垣,彼此接纳,同心合意兴旺福音,这是一个争战,是一个使撒旦战惊的争战。感谢赞美主,这种合一的精神,在世界各处的教会,在不少虔诚的神仆和圣徒的心灵中和生活上是已经表现出来了。
  我所说这个为教会合一的属灵的争战,不是指着今天人所提倡的教会合一说的,今天人所提倡的这种合一,多半是规章的,组织的,外形的,而非心灵的,它的果效如何,只待将来事实证明。我在此处所说的教会合一,是指着在一些虔诚基督徒的心灵中,虽然他与别的弟兄姊妹有不同的会别和组织,但他的心灵却是冲破了这些,超越了这些,在祷告上,同情上,和向主的事奉上,在耶稣基督里,与一切天国的弟兄合而为一。“我约翰就是你们的弟兄,和你们在耶稣的患难、国度、忍耐里一同有分。”(启一9)

  存心分门别类是罪恶
  我敢确实的说,无论你所在的教会是什么形式,或者在一个地方的教会中,人若存心与其他同作神儿女的分开,而有林前一章十二节的行为和态度,便是罪恶,便是分裂基督,觉得自己是特殊的,超等的,就是没有特别的名目、组织,只要是把自己从众弟兄中间分别出来,或是提高一等,这便是罪恶,是分裂基督。
  我们作神仆人的在这事上,恐怕倒要成为罪魁,许多教会中的信徒,在他们的心中,只知道相信主耶稣,爱神爱人;作传道人的,除了讲圣经的道理以外,又要给信徒们讲些“你是某某会的,不是某某会的,他们虽则都信耶稣,但与我们有分别。”这样一来,把信徒也弄得莫名其妙,一些不多关心的,无可无不可的,你叫他作那个会的都成,那些心思灵敏一点的,外面虽则不说,心中却有了,“?”号,这种画圈筑墙的工作,不是普通信徒作的,乃是传道人作的,将来在审判台前,我是有些害怕,如何向教会的元首交帐!这种挑拨神儿女分开的行为,愿主怜悯就是了。

  对圣经真理要意见坚定
  有人要对我说,你是读过神学的,你知道每一个公会的来历是有特别经过的,一个真理的发现,是神的恩典,是经过争战如同路得马丁一样,这个岂容忽视。对于这个道理,我是相当尊重,即使人的看法和我不同,我也尊重,保罗告诉我们,“各人心里要意见坚定,守日的人是为主守的,吃的人是为主吃的。”(罗十四5-6)我不赞成一个人看浸礼也好,洗礼也好。曾有一位弟兄受过九次洗,他听人说主死的时候是低下头,他便受一次低下头的洗,他又听人说主死了埋葬在坟墓中是面向上,他又受了一次面向上的洗。也有传道人自己胸无定见,却自称没有成见信徒们赞成浸礼,他就给这样的人施浸,信徒们要洗礼,他便给这样的人施洗,你问他是洗礼对还是浸礼对,他说什么都成!我不要批评,但我却不能如此。我赞成圣经的态度,各人意见要坚定,但同时又彼此接纳,我是主张浸礼的,我不给人施洗,但我要接纳受过洗礼的,他只要在基督里,不问他受什么洗礼,他都是我的弟兄和姊妹!我在上面说到传道人画圈筑墙,不是指着他照着他从主领受的真理教导人,乃是指着他把神的儿女画到自己的范围之中,不使他们与众圣徒有交通说的。若一个人无论在什么会别中,他都忘记会别,不注意会别,不高举会别,只诚诚实实的爱主基督,向主尽忠,不是向一个会尽忠,爱一切属主的人,不是单爱自己一会的人,这个态度就对了。我想人人若如此往前行,不久的将来,不同的会别就要无形的消灭了。

  信徒要加入教会
  每一个信主的人,按地位说,他是已经在属灵的教会之中了,他是神家中的人,是基督的身体。但在实际的生活上,在长进上,却要与众肢体有交通,有连络,有服事。既是神家的儿女,就当生活在家中,既是互相作肢体,就不能过单独的生活,所以一个人不但得救作基督徒,也要在教会中作弟兄,作姊妹。我在上面所题,不筑墙,不画圈,与众圣徒有交通,却不是要人那一个教会都去,那一个教会都不固定,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这是个没有队伍的兵丁,散兵游勇,不能打仗,只能扰乱社会治安。我请弟兄姊妹注意,你必须安定在教会中,受主仆人使女们按部就班的带领栽培,也必须与众肢体有彼此的交通,受彼此的供应,同心合意的服事主,这样就叫教会长进,自己蒙福,千万别作一个满天飞的基督徒,到底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里。这样,你一定要灵性吃亏,别人也无法帮助你,在大的都市中是常有如此的现象,我在此特别提醒,你若是从外埠初来此地,第一件事,要有属灵弟兄给你介绍到一个能使你灵性多得栽培,多得长进的教会中,有时道路较远,也不要紧,因为这灵性的关系比任何关系都大。

  身体只有一个
  这又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却有好多人不明白。有些信徒心中火热,在家庭中开始了聚会,不久这个家庭聚会便成了一个独立的教会。还有些人是有传道的恩赐,便随意租屋开堂,有人信主,遂又成了一处教会,他却不明白“身体只有一个”的道理。按圣经的真理和属灵的实际,教会只有一个,虽然有亚细亚的众教会,那是因为地方的缘故;按属灵说,基督只有一个身体,古往今来的教会是一个,全世界的教会也是一个,虽则分成许多地方,(今天又分成许多名目),但身体还是一个,没有许多,在新耶路撒冷出现的时候,你要看见这奥秘的显现。
  上海不是有许多教会,乃是一个教会,不过人称为许多教会就是了,实际上是一个。上海的教会有多大呢?我告诉你,上海教会的大小乃是:在××堂得救的人,加上××堂得救的人,再加上××路佈道所得救的人,再加上在××家庭聚会中得救的人,再加上××路聚会处中得救的人,再加上……在上海所有一百数十个聚会中所有的得救的人,这是神的儿女,是上海的教会。你的会堂中所有的信徒不过是上海教会中的一部分弟兄姊妹而已,他那聚会处中所有的信徒也不过是上海教会中的一部分弟兄姊妹而已。一个聚会处不能代表上海教会,在神的眼目中,所有上海信徒(真有生命的)的全数合起来,才是上海的教会。人若明白这个道理,就会解决许多难题。人普通称一个会堂是一个教会,那是习惯的思想,并非圣经的道理,连你看不起的一个小会堂,几个贫穷无知的神的儿女,是与你一个家,一个教会。是一位父亲,一位主!连百基拉亚居拉家中的教会(罗十六5)也是与罗马城中的教会合一的、交通的、不然的话,保罗不能在他给罗马教会的书信中问亚居拉家中的教会安!
  是的,神常在一个地方点起他的灯,常赐福给一个弟兄家中的聚会,但请弟兄姊妹留意,千万不可随意立教会,那是无知的行为,你若明知如此,却为着自大的心自由的作,或因与原来聚会的弟兄不合,因而另立教会,就纵然在你的聚会中有人得救,但你的行为在主面前是不蒙喜悦的。凡存心与其他圣徒分开的,都是无知的,甚或有的是任意妄为的。

  多给谁就向谁多取
  近多年来教会真理的声浪,震动了人的耳鼓,也实在是我们应当注意的。百余年来传教士的辛劳,许多人接受了福音,但传统的组织和办法,在中国百余年的试验期内,效果如何,当是有目共睹的一件事,我想是再不可依样画葫芦的下去了,对从来的习惯、方式、组织和规章,大有从新与圣经的真理校对一次的必要。已经是失败了,腐化了,却仍不愿悔改,到底是存心何在,愿主施恩!
  但另一方面,已经有特别亮光的弟兄,是神特别的恩典,却不可以此为自己的私产,神对耶利米说:“我差遣你到谁那里去,你都要去,我吩咐你说什么话,你都要说。”(耶一7)神又对以西结说:“人子啊!你要将这殿指示以色列家……他们或听或不听”,“必知道在他们中间有了先知。”(结四十三10,二5)自古以来神的众仆人都是尽心竭力的把神的话传讲给百姓,效果如何他们不计;就在新约时代,主的仆人保罗每到一个地方,先到犹太人的会堂,本着圣经与他们辩论,虽然每次结果都不好,但他还是先讲给犹太人,后讲给希利尼人。
  今天有人虽然反对公会当初所走的路(就是说把那些特别拥护一个真理的人,聚在一起成一个团体),自己却又走上了公会所走的路,而且走得更甚(若有看法行动不完全和自己一样,便画在圈外),把神的话只传给自己聚会中的信徒,却不愿意别人知道。有一次我在某处领会,有一位在××处负责的弟兄不赞成我的行动,说我是给浪子送饭的,他说今天许多礼拜堂中饿得没有东西吃,应当不给他们东西吃,让他们饿,饿极了就回家(这家是指着他所在的聚会),我送东西给他们吃,他们就不回家了。这话在他自己的思想中倒是有理,不过,在父神的心意中,是不是如此的看法,我从圣经中找不出这道理来。我明白了一个真理,当下就有一个责任,要把它传给不明白的人,我看见了教会的错谬,我的本分是祷告、劝勉、和出于爱心的责备,而不是批评、讥笑、隐藏、远离、虽然有时毫无效果,神的话是说:“他们或听或不听,你只管将我的话告诉他们。”(结二7)没有尽到警教的责任,只作分开的见证,或者稍微的讲说了一次,警教了一下,见没有果效便认定了这些人永无看见的一日,永不能得上好的福分,便自己踏上了特别蒙福阶级,对于别的教会别的圣徒抱着一种“背逆的让他背逆,失丧的让他失丧,我们这些蒙恩的就欢欢喜喜的蒙恩好了”。请再看主的仆人保罗的态度,“我是大有忧愁,心里时常伤痛,为我弟兄,我骨肉之亲,就是自己被咒诅与基督分离,我也愿意。”(罗九2-3)这是基督的心,是一个活着就是基督的人。

  把我所传的福音对弟兄们陈说
  保罗是福音的使者,他不但是殷勤劳苦,尽力宣传,他更是不自以为是,乐意受教,至少的话,也是要与其他同作仆人的取得同情。他所得的启示甚大,远超过彼得、约翰,在耶路撒冷的使徒们对于福音,对于教会,实在没有保罗那样讲的透彻(这是比较说),你读使徒行传廿一章便看见耶路撒冷教会到那时候还是到圣殿去献祭(徒廿一23-24),主耶稣已经献上了自己,何用再去献牛羊的血?他们明明的知道,但是却因着传统的习惯离不开圣殿,你能定他们的罪吗?保罗就是到这些同工中间去把自己所传的福音(不守律法专靠耶稣)对弟兄们陈说,要得他们的同情,他没有胆量吗?他看面子吗?他在众人面前指责矶法,但他又到矶法面前陈说自己所讲的,我钦佩主的使徒这种美好的脚踪!
  今日教会的信徒,彼此相爱的甚少,但作神仆人的彼此相爱的在那里?信徒有时还有交通,但神的仆人们却少有交通,甚至有的是决不交通,原因虽然很多,态度却不够好!
  不但作神仆人的应当走上彼此相爱之路,就连我们从主所得的启示,引导,虽然是不可与属血气的商量,却是当得同作仆人的印证和同情,如同保罗在此处所行的,如此就使我们所得的更坚定,更无错谬,更有效力,你有没有见过有的传道人,在一个时期中把一个真理大讲而特讲,但过一些时候,又发现所讲的有偏向,有破绽,于是又悄声悄气的不言不语了,为他一人的关系倒还有限,但为许多诚实神的儿女,因着真理知识欠缺,景仰神的仆人,因而一个个走上不大正确的路。亲爱的弟兄啊!早一点对同作仆人们的陈说一下,彼此指正,彼此寻求,不是正路吗?在主面前,在人面前谦卑一下,怕甚么呢?为着众教会的建立,主旨意的通行,为着抵挡我们共同的仇敌,也就是神的仇敌,我们彼此再走近一步,用右手行相交之礼,不是更讨主的欢心吗?我敢确实地说,今日教会合一的问题,多半还是传道人合一的问题,传道人不合一,教会永没有合一。

  我们不当接纳的人
  我们应当合而为一,一个教会内的弟兄姊妹应当彼此相爱,对一切神的儿女我们都当接纳,但圣经又明明告诉我们有些传道的人,有些弟兄我们不可接纳,我把几处圣经写在下面:“凡有弟兄不按规矩而行,不遵守我们所受的教训,就当远离他”(帖后三6),“若有人传异教不服从我们主耶稣基督纯正的话”(提前六3),“若有人传福音给你们与我们(保罗)所传给你们的不同,他就应当被咒诅。”(加一8),“若有人到你们那里不是传这教训(耶稣基督是道成肉身),不要接他到家里,也不要问他的安,因为问他安的,就在他的恶行上有份。”(约贰10-11),“若有称为弟兄,是行淫乱的,或贪婪的,或拜偶像的,或辱骂的,或醉酒的,或勒索的,这样的人不可与他相交,就是与他吃饭都不可。”(林前五11),以上的经文清楚的告诉我们,甚么样的人我们不可与他们有交通!

  赐恩使人恳求的灵
  我的话说了许多,实在觉得没说到家,而且说得不完全,这微小弟兄的心意,我想读者都能了解,但愿五旬节使徒们的同心合意复现于今日,至少的话,我们相信耶稣复活,随从圣灵引导,以神的话为我们生命之粮的人,应当在心灵中,行动上有爱心和交通,这并不妨碍自己的持守和道路。我现今要把五旬节后一次最大的圣灵的工作写在这里,作为我们共同的期望和祷告。
  在主后1727年8月13日,圣灵在黑耳哈提作了一件新事。那个教会历史上很有名的辛辛陀夫和与他同在的弟兄们,面临了一个大的难关,他们是从好些地方被主吸引来聚在一处的,是些敬虔而好辩的人,是胡司约翰、路得马丁、克勒芬、金文格、司文非地、等人的门徒,他们为着甚么“预定”啊,“圣洁”啊,“受浸的仪式”啊,彼此激烈地辩论,除却神的调停以外,真是没有什么希望,但那一天,圣灵的火自天而降,恳求的灵进入各人的心,眼泪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个令人不能拒绝的大爱融化了他们,他们祷告、唱诗、哭泣、恳求、直到半夜,以后再没有争辩,只有一颗满了十字架的爱心,去到世界各处传扬那替他们受伤的主,有一首诗记载了当时的情形:
  他们虽在平安和爱里与神同行,
  奋力保持着坚固的信心,
  可是彼此都失败了,
  弟兄与弟兄脱离而相争,
  幸而他们所依靠的主
  晓得他们不过是尘土,尘土是他们的原形,
  可怜医治了这些软弱的人,
  神在他祷告的殿中寻见了他们
  同心合意聚集事奉,
  神就显示在他们中间,
  他们便乐得哭泣而震动,
  喝的是一个杯,吃的是一个饼,
  分受了一个圣灵,说话也相同,
  彼此对说:“请你饶恕!”情形严重。
  随后他们带着如火焰的舌头出行,
  都抱定一个幸福题目使人欢欣,
  就是耶稣的慈爱和他的圣名,
  神的儿女都联络起来,
  把这大爱仍作标语和题目,
  使爱律在我们身上完成,
  如何蒙爱也照样去爱人。
  
  ——录自《从上面来的能力》

  在前面,我约略地谈了一些合一的问题,但尚觉有未尽之言,在此再补充的说一点合一的方式。按我个人所见,今日所提倡并想要教会合一的,有三种方式:
  ㈠总汇的合一
  这个名词用得是否恰当,是要请读者加以指正的。这个合一就是说,把全国、全省、全市所有的教会,不拘其信仰,组织,只要是挂着基督教的招牌,都一并邀请加入成立所谓的协进会、联合会等机构,然后再选举委办,进行一切,形成一个百川汇海式的大合一。
  这种合一,正是今天许多人所提倡所进行的。一方面说,这真是大量包容,毫无成见,在基督里联络为一,也正合乎圣经的教训,另一方面,团结就是力量,无论对内对外,都能有极大的利益,收极大的成效。
  但在我自己经过观察和思想后,再去查考圣经的话,觉得这种合一是有危险性的,是把房屋建造在沙土上的工作,或更是神所不喜悦的。在此我把我的意见略述一二:
  我们承认:在今日的教会中,是有许多的罪恶、腐败,在传道人中,是有许多品行不端,生活卑鄙的人,或更有许多不良的份子,怀有其它的目的,插足教会之中,连接近他的人都不易辨识出来;把如此良莠不齐,善恶混杂的各个团体联络起来,我真不知道应该给这样的联合起一个什么适当的名称;而且在圣经中也没有这种联合的先例。
  再者,联合会的干事们,委办们、他们是联合会的代表,换句话说也就是各教会的代表,这些代表先生们,竟敢代表几十个几百个连自己也不认识的教会,在我的心中真觉得诧异!
  不过在教会中,有一部分的事,我觉得倒是需要有一个共同的机构来作的,例如全国教会概况的调查,信徒数目增加与减少的统计,以及部分的文字工作,和印刷圣经等等有关全国性的事业,在将来中国各教会完全自立起来的时候,实在需要有一个共同的机构来统筹办理,是较比单个教会去作便利得多。除了这个范围以外,我认为这样的合一是害多而利少,甚至是无益而有害。
  ㈡地方教会的合一
  地方教会的合一 ,是多根据圣经的。新约中提到每一处教会的名称,从来只是在“教会”两字之上冠以地方的名称,如“以弗所的教会”、“士每拿的教会”等(启二章三章)。所以有一些弟兄一直主张教会是地方的,不能比地方大,也不能比地方小;并且还主张,今天在一个地方所有神的儿女,不论他从前是在什么教会,若是神赐恩典让他看见了教会的真理,他就应该脱离原来的那个教会(?),而加入这一个地方教会,这样教会就合一了。
  论到教会,按属灵说,身体只有一个,按行政说,是分成许多地方的。这个样式是出于圣经,在原则方面我没有问题,我承认使徒时代的教会就是如此的,但是在两千年后的今日,我们想要走上教会合一的路,我们的方法、态度、和见证、却是大有多加祷告,多加思想的必要!
  我现在愿意诚实的把我的意见写下来,决不是批评、论断、也决不敢论断弟兄,只求主给我们更多的光就是了。二十多年以来,许多的弟兄如此讲,也如此行,这是我从心里赞美主的,我佩服这种精神,因为我看见有许多人,明知自己有错,教会有错,却因着名誉、地位、利益、朋友的感情,而不愿改正自己的路,然而我们这一般弟兄却能冒着许多的批评、讥笑、而勇往直前,这精神是值得我们效法的,愿主更多的启示、赐福,这是我诚心向神祈求的。但问题是在这里:这个理论和实际的行动,是否能和谐地进行?它的结果又如何?二十多年以来,一件明显的事实摆在我们的眼前:就是在大的都市中,在一切教会以外不过多添了一个地方教会的聚会处,在原来只有一处教会的地方,却分成了两处或三处教会,这样的进行,对于合一的见证,有多少帮助,真不敢说,所以在我心灵中实在过不去。
  对于这样弟兄们的行动,我也有问题写在这里——他们的见证,第一步是脱离。在这里我要把我所看见的一件事述说一下:有一次,一位教会负责的执事对我说:我们这里有一位青年弟兄,给教会来了一封信,要求脱离教会,我心里很难过,对这位青年弟兄说:“弟兄,你看我们这城内只此一个教会,既不是公会,也没有特别的信条,组织,不过是一些信主的弟兄姊妹聚在一起,大家都愿遵照主的意思而行,幼稚是有的,缺欠是有的,你看那里不对,你就下手,帮助我们改正好了,为什么要脱离呢?”那位弟兄说:“你们站的地位不对,你们不是教会。”结果他仍是脱离了。这位执事一边说着,一边眼中忍不住的落下泪来。我听了以后,百思不得一解。以后我自己看见有些地方有如此的情形,也听见许多地方有相同的情形。
  我自己的原籍,是在山西南部,那里的教会可以说,从起初就是地方的,虽然是内地会的教士们所创立的,但是他们极早就告诉我们(至少在三十年前)说,我们的教会不是内地会,我们在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的教会,内地会只包括西国教士,不包括教会,说清楚一些:内地会是一些西国在主内的同志弟兄在中国内地的布道团,他们的会员,各公会各国的人都有。我初到华北神学时,院长赫博士问我属那一个公会,我说属内地会,他摇摇头说,内地会不算公会,那时我心中还有些难受,想:人家的教会算公会,我的教会不算公会,这多么不好,自然我现在是明白了。我想在中国各省内地会的教士们所开创的教会,大半是如此的。
  这样,既然已经是地方教会了,为什么有些弟兄到这样的地方去,仍是劝人离开,另外安设擘饼的桌子,另成立一个聚会处?我并不是代替内地会说话,我对于这样的行动真是不能赞同,自然我也相信内地会西教士的作风不是一律相同的。
  就对一些公会,我想也不能一概看为不对,(我是反对宗派的),他们的名目是圣经没有的,办法是有许多传统的习惯,有些不对是不错的,但倘若那里负责神的仆人和神的儿女,仍是虔诚的圣徒,他们因为多年如此,从来没有想到这是不合理的,那是知识的问题,不是灵性的问题,他们虽有长老会,浸礼会等名称,但他们在聚会的时候是从心中奉主的名聚会,是向着神祷告,是愿意遵行主的旨意,这样的教会,在神的眼光中已经是他的教会了,所以你要看见主与他们同在,主的灵在他们中间运行,得救的人数加添,他们虽然还用许多老名词,老办法,但是他们的心向着神没有问题,他们所缺少的,只是真理的知识,对于这样的教会,我们的本分不是叫人脱离,乃是教导他们长进,劝勉他们改正一切的错误就够了。
  什么是教会?
  今天有一个大的问题萦绕在许多追求爱主的弟兄姊妹心中(尤其是青年的弟兄),就是:我聚会的地方算不算是教会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意见是这样:若是有一些圣徒在一处聚会、事奉、敬拜、工作、并且是在主的名下,这就是教会,主是在他们中间,“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太十八20)。这个奉主的名,不只在口头上,乃是在心灵中,人是看外貌,神是看内心。若是一些神的仆人,神的儿女,诚实的奉主的名聚会,自己是一个在基督里的人,也服在主的权柄下,让主掌权,让圣灵运行,那里就有主的同在,那里就有主的权柄,撒旦就要失败,主旨就要通行。所以哪里算教会,不是地方的问题,乃是属灵情形的问题,不是四川路,南昌路的问题,也不是礼拜堂和聚会处的问题,乃是聚会中的弟兄姊妹向着神的问题,在神面前属灵的地位站得对不对的问题。
  是的,有些教会已经失去了教会的地位、权柄,连信仰都失掉了,在今天圣灵作工,多人得救的时候,他们仍是冷冷落落,堂大人少,有时用些人的办法,开些什么特别的交际会,音乐会,生产讨论会,拉拢一些人来维持局面,在属灵方面,生命方面,却是什么也没有。我真求神使这样的人向神悔改,在主面前寻求真理的路,我也真敢说有的灯台是被主挪去了!
  我现在再归回到合一的问题上,就是说:如此主张教会合一的人,就纵然在原则方面是根据圣经,然而在行动方面却应该有再一次的祷告和察验,好明白神的更美善的旨意。因为照他们现今的作法,就是让人都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加入他们所在的教会,我说这是“合并”,不是“合一”。
  ㈢合一的路
  关于第三种合一的方式,我也没有适当的名称来称之,姑且就叫它为“合一的路”。这个方式,在我看为较好的方式,(倘若有更好的路,能使主的教会更合一,我极愿意在主内领教。)
  先从心灵的合一入手
  圣经指教我们当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原文是灵中的合一)(弗四3)圣灵没有讲到教会在行政上合一,只是给我们一些榜样,彼此相通,然而对于这合一的心,却是谆谆告诫。所以无论是在一处聚会的弟兄姊妹之间,或是在教会与教会之间,这心灵的合一决不可让仇敌从我们夺去,若是失去了同心,无论你的教会多大多好,亦必成为软弱无力,如同染了瘟疫病卧在帐篷主的兵丁一样,仇敌来了,个个成为俘虏。
  有人想这种灵中的合一是消极的,是一点不发生效力的,我说不然!圣灵早已知道:行政上的统一是不可能的,惟有心灵的合一才是合一之本,所以他就命令我们竭力保守。如果神的众仆人,神的众儿女都遵守主的命令,竭力保守这合一的灵,你想教会的生活要成为何等荣耀的光景,“使他们都合而为一,像我们(三一之神)合而为一。”
  如果每一个基督徒都能从心里知道:我这个人和每一位弟兄姊妹同作基督身上肢体的,我是在这一处教会中聚会,服事,另有一些弟兄姊妹,他们是在另外一处教会中聚会,服事。我与他们乃是各站岗位,但同时仍是一家,一体,同心合意的成全一位主的旨意,“基督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林前一2)。荣耀归于我们在天上的父!若是今日在大都市中每处圣徒聚会的地方,都能从心里明白:虽然我们多少年来把一处会堂称为一个教会,但这是习惯上的错误,在实际上,上海是一个教会,南京是一个教会,北京,天津都各是一个教会,虽然在行政方面分成了各家,但在主的眼中仍是全家,“各房(或作全房)靠他联络得合式”(参看弗二21节首句)。
  如果众圣徒都有如此的心思和意念,神的众仆人也是如此的依着圣经来传讲,这样,在人的心灵中和思想中先打下一个稳固的根基,然后再进行属灵的合作,自然就容易多了。
  传道人的彼此承认
  我在上一期的通讯中曾经提过:今天教会合一的最大阻碍,还是在传道人的身上,传道人合一,教会自然就合一,无须规章,亦无须组织。以弗所的教会与老底嘉的教会,罗马的教会与亚细亚的众教会,那么彼此问安,彼此关念;外邦的各教会对犹太的各教会,那么体恤,那么捐助,原因何在,我们都知道,这是因为使徒们的同心。
  加拉太书第二章给了我们极大的亮光,看见使徒们的脚踪,对真理一点不容让,对彼此却在爱中合一。彼得是受割礼之人的使徒,保罗是外邦人的使徒,这是主的分派,但他们都是彼此同情,彼此承认,“又知道所赐给我的恩典,那称为教会柱石的雅各,矶法,约翰,就向我和巴拿巴用右手行相交之礼,叫我们往外邦人那里去,他们往受割礼的人那里去。”(加二9)。有一天一位曾与我同过学的姊妹对我说:“今天同在一个城市的传道人,有许多正如同俗语所说的,同行是冤家,你排挤我,我排挤你,真是丑态百出。”我真不愿意如此说,求主怜悯我们就是了。
  每一位神的仆人和神的使女,恩赐各有不同,但都不是只为建立自己的团体,乃是为建立神的众教会。除了作长老,执事的职任,是负责一个教会以外,其它的职任:作使徒的,作先知的,传福音的,都是为众教会的。倘若今日神的众仆人们,你承认我,我也承认你,各人不越过神所赐的地位去服事神的众教会,你想这是多么的好!
  传道人的共用性
  比方说,上海有几位神的仆人和使女,有人是造就的恩赐,有人是解经的恩赐,有人是培灵的恩赐,有人是传福音的恩赐,这几位神的工人,是为着上海全教会的,或者是为着江苏省众教会的,也或者是为全中国各教会的,这些神的工人,彼此承认,彼此合一,正如保罗对亚波罗在哥林多前书十六章十二节所写的:“至于兄弟亚波罗,我再三的劝他,同弟兄们到你们那里去,但这时他决不愿意去,几时有了机会他必去。”我们晓得哥林多教会在前些时,因着亚波罗作了浇灌的工,一些幼稚的信徒们便分了党,说:我是属亚波罗的,我是属保罗的……。若是我自己身历其境,我所负责的教会一定再也不敢请亚波罗来了,你来了一次,就叫我的教会出了事,你若再来,那就更不得了,但保罗对亚波罗却再三的劝他到哥林多去,而亚波罗呢,自己并没有设立教会,在哥林多却有人跟随他,拥护他,如今又有门开着,那实在该欢欢喜喜地去哥林多,但他竟决意不去,你就看见这两位神的仆人,没有一个是为着自己,乃是彼此合一,彼此承认,没有一个是为着自己,乃是彼此合一,彼此承认,是建立神的教会,不是建立自己的教会。
  我们再想想看,如果每一位得恩赐的人都是为着全教会,这样全教会都长大了,上海每一个会堂里所有的圣徒也都得着供应,都得牧养,都得栽培,并且各人站在各人的地位服事主,再没有我的信徒到你那里,我的人少了,你的人多了,都是主的仆人,都是为神的教会,职事是为着全教会,恩赐是流通在全教会里,“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主啊求你在这些年间复兴你的工作,阿门”弟兄姊妹,你想想,教会合一不合一呢?就纵然目前因着各方面的困难,不能全部作到,然而我们若往这条路上走,不久一定可见大效。
  属灵事业的合作
  如果在某处聚会的弟兄中,有人有了主的使命、托付,为着主的旨意,在上海的全教会当在主里面有共同的祷告,共同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往前行。圣经的印刷,文字的工作,远方的佈道,青年学生们中间的工作,儿童认识主的工作,还有周济圣徒,看顾孤贫的工作等,有全教会的祷告,供给,帮助,扶导,有这样托付恩赐的人,凭信心靠神前行,同时在他们的后面又有全家的人在爱中的交通,同灵同工,试想,这是何等属灵的伟举!
  我们若先在这些事上留意,加意实行,则一些不同的名目组织,甚至一些不合真理的传统习惯,也能在彼此指正,彼此供应中渐渐消灭。困难是一定有的,但功效也是一定有的!这是我自己向神的祷告,我也请读者弟兄姊妹为此代求,求主怜悯他的教会,求主给我们一个合一的灵一个大的复兴。
  (本篇原名为《合一的问题》,现在的题目是编者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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