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网刊 | 第十一期 | 2004年1月]

锋芒

施玮

  
  (一)
  
  你在时空之外站立
  无始无终——自有永有——
  右手握着七星
  星光,穿梭于七维空间
  进出梦和存在。追逐逃避的灵魂
  你的面貌如烈日
  悬于每一个个体的生命之上
  让残喘的黑暗,消化,蒸发
  在你的面光之下,人类赤露敞开
  黑暗躲在雄伟的圣殿中
  在砖块与砖块之间,在宗教与律法之间
  发抖。预先领受审判的风暴
  金银——黯然成土
  宝石,仿佛是你话语中的卵石
  波光之下温驯地敛去光泽
  荣耀吐出平庸,吐出不冷不热的昏睡
  你的口中出来一把两刃利剑
  剌入魂与灵,剖开骨节与骨髓
  破碎祭坛上完整的祭品
  不让一块砖可以叠在另一块之上
  它插入河海,截断水流
  填平大小山谷——
  以一句竖起的话,刺破天地的帏幕
  
  (二)
  
  你以笑脸帮助绝望的人
  洗涤灵魂中的苦难,拔出生命中的倒刺
  你以真理注释存在的锋芒
  似一道鞭子——
  驱逐人心中的牛、羊、铜钱
  恢复那起初的荣美。恢复纯粹的生命
  恢复柔软、易哭的良心
  在你里面行走
  便成为置于高台的灯盏
  你的话语穿越我笨拙胆怯的肉体
  射向人类自我建造的囚笼
  谁看见了打开的囚门?
  谁敢于承认自己是旷野中的骸骨
  等待上帝口中的气息
  圣洁的灵——如风临到。从死亡之中
  摧发永生,摧发生命锐利的光芒
  爱慕光的人,被如潮的歌声承载
  认知赞颂是生命的本能
  体验纯朴是美的核心
  感叹——爱,散发着母性之光
  孕育人类年复一年的繁衍、生长
  孕育你我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
  
  (三)
  
  烈日般的面容,沉静地照耀
  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锐利
  刺破模糊的生活。分离罪与圣洁
  令我不能继续将“真理”装在镜框中
  不能以睡莲的清高观看饥渴的人
  当我被你的光芒剖开
  教养、诡辩、学识、德行……
  都成为正午的影子,羞愧消失
  我会说天使的话语,文字
  舞着雪白的羽毛,在芭蕉叶的雨中
  与瘦菊对饮。然而你
  却在尘土中走向一个乞丐
  倾听他的心愿,用泥和水为他创造光明
  经历神的面光之火,我能存下什么
  没有爱,灵魂仿佛一个稻草人
  一生的岁月是建在沙滩上的豪宅
  梦想如抽去灵魂的诗行,鼓噪着
  不过是鸣的锣,响的钹,终被弃置
  唯有爱,能与荣耀相望,能与圣洁相合
  仿佛一只手靠近另一只手
  仿佛一个灵魂融入另一个灵魂
  合一。升起。成为祈祷
  成为刺破人神之隔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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