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后记:
杜拉斯曾说:“诗人的死就是诗人的再生。”几年前第一次读到此话之时,以为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深恶痛绝。然而,年龄的增长使我越来越深地理解了这句话。无独有偶,在杜小真译加谬散文集《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的译者的话里谈及这位法兰西人的思想时也说道,“若世上没有衰老、死亡、孤独与痛苦,那么人怎么会有对青春、生命、爱情与欢乐的渴望与热爱?有死必有生,有衰老必有青春,有反面就有正面。我们应正视这一情境。”而里尔克对于死亡则表述得更为深刻,在致《杜伊诺哀歌》的波兰语译者的信中他如此写道:“死是我们的生命之被复原的另一面;我们必须达成我们生存之可能最伟大的意识,它精通两个无限的领域,它从两个领域汲取无尽的养分……生命的真正形式扩展到两个领域全部,循环最大的血液流动在两个领域全部:既没有此岸也没有彼岸,只有一个伟大的统一,由‘天使们’、那些超越我们的神灵们安居于此。”
诚然,死亡和生命是和谐的统一体,只有当面对死亡之时,我们才学会了生活,并通过它而变得完美,由此不再过于执着于外在的贫乏的世界,也超越了红颜凋零的感慨和虚无绝望的梦魇,而转向广阔的内心世界去不断地探求和发掘,此后这一内心世界才会无限地丰盈……是的,必须以全新的目光、全新的感情来看待死亡,如是,我们才能达于对生命之最伟大的理解。它是金秋时节吹过稻田的最后一阵凉风,沐着这阵晚风,我们终于成熟而被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