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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霍华的灵修神学
作者: 刘锦昌 [信仰之门/www.GODoor.net]    



  前言
  印象中潘霍华(D. Bonhoeffer,1906-1945)并未写作以灵修为主题的专著,他的重要著作像《行动与存有》、《追随基督》、《第一亚当与第二亚当》、《基督中心》(或译为《基督论》)等大致上不易被归类在灵修领域内,至于《狱中书简》以及《圣徒相适》多少与之有所关联;本文主要环绕着《团契生活》(Life Together)此书里头潘霍华所讨论的课题,内中他所流露的信仰人格,灵修实践精神,我们就此来阐述灵修神学。从一九三三年起潘氏看准了德国政局及欧洲情势所可能的发展,希特勒崛起背后的精神势力,潘霍华等组织了〝紧急牧者同盟〞并建立小小的地下神学院,特别在靠近德国北方海边的Finkenwald村,在那里一群青年神学生和他们的师长,以灵修遵奉圣经教导为主,他们度严格,有规律的生活,操练基督徒领,年轻教牧同工活出基督徒生命的见证。潘霍华在Finkenwald期间陆续完成了《追随基督》和《团契生活》两本精神一脉相承的重要作品,前者将成为基督门徒的意义和代价标示出,叫读者及受呼召的门徒真正高举基督,而后者则将被呼召的人其生活的方式及生活操练的内容逐一讲解,我们不但可以从中学习基督徒灵修的生活要诀,也可以明白潘霍华之所以成为潘霍华的原由。
  
  (一)以基督为中心的灵修
  在现代神学的介绍中,潘霍华常被喻为是要将基督信仰的宗教味去除并以为人类已经成熟而似乎不再需要上帝和基督这样的标签。然而当我们细读他的作品时,我们会发现潘氏是一位全然以基督为中心,敬虔、重视福音神学的牧者。他提醒基督徒们:「我们从亘古就在耶稣基督里蒙选召」[1],潘霍华认为所谓基督徒的团契也是在基督里形成的,我们应当在上帝的话语引导下,在耶稣基督里面来度团契生活。因此,他对团契有一段亲身经验的体会:
  团契就是透过耶稣基督,并在耶稣基督里面那一种甜美和谐的生活。.我们惟独透过耶稣基督,也是在耶稣基督里面,我们才彼此相属。.信徒不再在自己里面寻找救恩、释放、称义,这一切惟独在耶稣基督里找到。.信徒活着,不再是靠自己─靠自己的申诉和自己的义,而是出于上帝的申诉和上帝的称人为义了。他是完全要靠上帝的话而活,[2]潘氏在团契的生活上看到救赎及彼此帮补的真理,且看到他人所领受的救恩真理比自己强,他的团契生活神学是从基督论发展出来的:信徒需要别的信徒向他讲述上帝的话。.我们需要弟兄传讲上帝救恩之道。我们就是为了耶稣基督的缘故,也需要弟兄。因为我们自己心里的基督弱于弟兄口里的基督;在我们心里觉得是不明确的,在弟兄口里却是确实的。.信徒所有的团契、目的就是:彼此传播救恩的信息。既是这样,上帝就让他们共聚一堂,赐给他们团契的生活。换言之,他们的团契惟独透过耶稣基督和「外来的义」,才得以建立。.没有基督,上帝和人既无和谐,人与人之间亦无和睦。基督为此成了中保,.如果没有基督,我们就不认识上帝,不能向祂呼求,也不能到祂那里去。同样,没有基督,我们就不认识弟兄,不能到弟兄那里去。[3]
  潘霍华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而且他所指的弟兄并不是任意的人,志同道合朋友同志,他坚持「我们只有透过耶稣基督才能成为别人的弟兄」,所谓的弟兄是那些─为基督所救赎,罪得赦免、蒙召信主、得享永生的人。潘氏主张「我们之成为弟兄,具决定性的,乃是由于我们是从基督来的。基督为我们行了大事」[4] 。即使是宗教社团,有理想的宗教性组织,若不是惟因基督,在潘氏眼中是不足称为基督徒的团契的。只有在基督内,团契才能彼此真正拥有,具将来的可能性。潘霍华用一种廿世纪的神学家们不很喜欢的说词来称信徒的弟兄关系,他说:「信徒弟兄关系是种理想,乃是属上帝的实在。信徒弟兄关系是灵里的,不是属魂(肉体)里的实在」。[5] 潘霍华颇重视这种〝灵里的〞和〝魂里的〞二者的区别。对此,他的说明可以让我们藉由他的分辨来识认何为灵里的:
  信徒的团契惟独以耶稣基督为基础,所以是灵里的,不是魂的实在。它的其它团契的区别就是在这一点上。圣经所谓灵,是指圣灵所创的一切事,同时,使我们心里承认耶稣基督为救主的,也是圣灵。至于魂,则是指出于人的自然冲动、力量和禀性。一切灵里实在的根基是上帝在耶稣基督里那种清晰而明确的话语。一切魂里实在的根基是人心那种模糊而混浊的追求和妄想。[6]
  潘氏对两者之间曾予以明显地对比,我们来看[7]:
 
  潘霍华的属灵经验告诉他,基督信仰中许多本质性的要素皆非人靠己力所能成就的,他说:
  信徒的团契像信徒的成圣工夫一样,都是上帝的恩赐,不是我们所能要求的。同时,我们的团契也像我们的成圣工夫一样,到底真实情况是怎样,也惟有上帝自己才知道。[8]
  潘氏也用了灵与魂的区别,叫人分辨何为〝魂里的爱〞和〝灵里的爱〞之不同:

  至于何谓爱,则「惟独基督在祂的话语里才能说明」,灵里的爱是从上、从基督而来,基督处于我与他人之间,我无法要求同别人作直接的团契关系,不是用我的爱来规范、强迫、支配他人。[9] 潘霍华镇重地宣告一项要紧的原则─「对于信徒的共同生活来说,能不能及时分辨人的理想和上帝的实在,分辨灵和魂的团契,是生命的问题」,此即不能使团契成为一个运动、修会、联会或敬虔社团而已。[10]
  潘霍华出版《团契生活》时是在一九三九年,当时欧战正酣,潘氏年龄不过卅出头,但却写就了《追随基督》、《团契生活》等动人心弦的经曲作品,他的神学不单是学术结晶,最主要的是他的生命精神,反省深度以及信仰的真实贯注其中。和他同时代也属英年早逝殉道的思想家,像法国的Simone Weil 和犹裔德籍的Edith Stein 两位旷世女杰,都是早熟的思想领航者,也是灵性沈厚的基督信仰追随者。潘霍华反对与世隔绝的修道院生活,他认为基督从并非避世反当要活在仇敌之中,信徒的使命和工作都在那儿;[11]然而基督徒也不该由于害怕孤单寂寞而寻团契生活,这样的人是在觅求麻醉却将为自己带来致命的孤单。基督徒生命乃一种平冲:
  只有活在团契中,我们方能独处;只有独处的人才能活在团契中。.只有在团契生活中我们才能真正学习独处,也只有在独处中我们才能真正学习团契。两者之间没有先后的关系,因为两者是同时开始的,即因响耶稣基督的呼召而生。[12]
  潘霍华强调独处和静默在基督徒属灵生命上的重要性,也是因为潘氏早就识透真理并经年预备不断操练,以至于当他被捕入狱时,他能从容就义。潘氏了解,身为一位愿意信靠并追随基督的信徒,我们蒙召时具双重性:
  ( 一方面) 要记得,上帝呼召你的时候,你是单独站在祂的面前。你必须单独跟从祂的呼召,单独背起你的十字架,单独争战和祷告;你也要单独死去,单独向上帝交账。你不能躲避自己,因为上帝亲自拣选了你。如果你不愿意单独负责,你就是拒绝基督的呼召,.然而.凡不能在团契中生活的,就当小心独处。你蒙召是在信众当中,然而这个呼召却不是单独对你,你乃是在蒙召者的信众中背起十字架、争战和祷告。你不是单独的。即使是在死亡和末日,你也不过是耶稣基督那个大教会的一个肢体罢了。你若轻看弟兄的团契生活,就是拒绝耶稣基督的呼召[13]
  在团契─独处中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和维持关联着,这就是与基督的生命关系的课题。

  (二)独处的灵修操练
  与潘霍华同年(1945)去世的瑞士改革宗神学家L. Ragaz(1868~1945)曾如此说:「上帝国来自上帝,我们只怀着信仰、希望,通过斗争、劳作、祈祷听从祂的安排」14 ,Ragaz 言下之意在告诉我们,上帝国并非以人的力量去达成的,是听从上帝的安排,而我们主要的事工是怀着信仰、希望,要祈祷并在上帝引导下去做上帝要我们做的艰难奋斗。这一番心境、语气是潘氏所不感到陌生的,基督徒是一群受呼召,需常常独处以便听从上帝遣差的跟随者。潘霍华进一步要基督徒认识到「独处的标志是静默」,而静默和言语有内在的关联,它们的关系是:


  潘霍华特别指出,静默不是变成哑吧,谈话更非是瞎聊,静默练独处是有益的:
  一天当中也该有某些静默的时刻,即在上帝之道的管治底下的静默和出于上帝之道的静默。.喧哗的人是听不见上帝之道的,只有静默的人才能够。.静默和道有着本质上的关系。.静默乃是个
  人在上帝之道底下的一种肃然起敬的态度。我们在听道之前静默。因为我们的思想早已放在上帝之道上,.听道之后静默,因为上帝之道仍然向我们说话,要活在我们心里。我们在清晨静默,因为上帝要向我们说第一句话;我们在睡前静默,因为一天最后的言语也属于上帝。我们持守静默仅是为了道的缘故,.是给与(道)真正的尊敬和接受。最后,静默的意思就是等候上帝的话,要从上帝的道中得到祝福。.真正的静默,真正的无声,勒住自己的舌头,乃只有在灵性上懂得静默,才会有这种深思熟虑的结果。[15]
  经过静默之后,我们对别人会有崭新不一样的看法,「许多家庭团契正是规定了这样的时间,才保证了个人可以独处」,因此,静默是留心静听、柔和谦卑、为服事他人。[16]
  潘霍华也提醒有所谓〝自欺的静默〞,为此,他特地要信徒们注意:
  在静默中,除了纯然等待上帝的话语以外,谁也不该盼望甚么别的事,因为正是为了要听上帝的话我们才安静下来的。不过与上帝的话相接触确是上帝所赐的。信徒不能提出条件,希望或者等待在接触中得到所想要的[17] 。他乃是让上帝的话临到自己身上,不擅自作声.[18]
  潘氏建议信徒们在一天当中能有独处的时段以便读经、祷告、代祷。这样的独处,潘氏称之为默想。默想是让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内用来读经、祷告、代祷,让我们可以独自与道相处,这也就是一般所谓〝灵修〞,使我们得以站在牢固的基础上,在一些生命所应采取的步骤上获得清楚从神来的指示。潘氏特别将默想从团契共同的灵修时间中分别出来,因为默想所选的经文较短且整周固定使用。他也提醒我们,对于默想的经文不是采释经、圣经研究的形式,而是单单等候上帝对我们来说话。[19]
  潘霍华叫我们默想经文时要肯定上帝的道会来临,「在默想中,我们是根据上帝的应许,读所选的经文,相信这段经文无论对我们个人今天的生活,还是我们作为信徒整体,都有特别体己的意义」,对经文我们「是根据清楚的应许而作的等候。很多时候我们为别的思想、景象、忧虑所缠绕和压制,以致上帝的道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清除这一切,进入我们的内心。然而祂的道肯定要来临的」。[20] 为此,在默想中,我们得从祷告开始,祈求上帝借着祂的道差遣圣神到我们中间来,为我们启示祂的真理圣道,使我得着亮光、光照。在此,我们实在看见潘霍华很福音性的神学,其中充满对上帝话语的确信,这和廿世纪后半的许多基督宗教的神学家十分不同。他对基督信仰有深刻的体会和把握,他相信上帝的应许,为此我们灵修、默想甚至独处才有实在的意义,否则只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宗教外表罢了。潘氏相信「上帝的道要在默想中进入我们里面,与我们同住,催促我们,在我们里面作工,有所行动,.在我们里面留下工作的果效」[21] ,我们当问的是潘氏何以如此肯定会如此?因为他相信并且因为他曾体验这样的能力功效过。天主教耶稣会的创始者依纳爵的《神操》(Spiritual Exercises)其过程也强调〝静〞,要求环境、动作、内心的静,所谓「入则全,居则独,祷则诚,出则易」,神操当中不交谈,即使自己隐密的思念都该约束省察,为能全心全灵把整个的我,全然交给生命的救主与祂交谈,然后真正崇拜,赞美上主,严肃的静是神操的特色。[22]而潘霍华所看到的独处,并由静默操练起,原因大致相同。潘氏认为一位基督徒连他在独处时所作的一切都会影响团契,他指出「思想、言语或行动上的罪,尽管是非常个人的,或隐蔽的,但都会对整个团契生活带来损害。.这不仅是理论,更是属灵生活的实际情况,是我们在信徒团契中所经验的,而且不管是带来破坏还是喜悦,往往都清楚得令我们震惊」[23] ,潘氏在此未清楚说明独处者以怎样的方式来影响团契,不过,从文字上看得出来,他十分在意且有深切的经验。但独处中的基督徒,若是善用独处的时间,在默想中不是进入一个不真实的世界,而是他将上帝的话深植在心中,叫他清醒度日、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并有力行善,且具积极爱心又谦卑顺服,即是他在默想中是面对上帝的真实,则他乃是「将独处时所得到的福气带回到信徒的团契中,而他也从团契中重新领受福气」,对此,潘霍华作出一项结论:
  靠团契之力得以独处的人有福了;献独处之力以维系团契的人有福了。然而独处之力和团契之力,都只是上帝之道的力;而上帝之道,却是向团契中每一个个人说的。[24]
  对潘霍华来说,灵修尤其基督徒的灵修是来到上主面前,聆等,等候祂的话,上主将施予祂的圣道能力在领受祂的旨意之人生命上,在共同灵修的团体与个自默想独处下,二股人类生命所需要的基本力量均衡地运作在个人生命上,适切地表达、流露出爱的管道,真正的生命意义和内蕴得到提升,展现出基督徒的芬芳来。
  独处默想时需静默的工夫和道的临在,共同的灵修时段何尝不是,是上帝父的临在,基督的友爱生命、圣灵的不断扶持圣化,使基督的生命贯注在信徒生命中,活着就不再是老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生活。

  (三)神学院或团契的灵修
  堕落后的人类是一直以自我为中心的,潘霍华认为唯一的出路只有仰望救主耶稣基督,而所谓仰望并非指靠我一已之力来仰望,以灵修来仰望,而是单单对基督的呼召来回应。邓绍光强调潘氏在《追随基督》所讲论的就是这么清楚简单的信息,他指出潘霍华所要传达的即是舍弃自我中心重新与世界建立关系,这样的神学思想在《团契生活》中以独处和共处二重灵修操练来表现:
  耶稣基督呼召我们并非离世独立,而是脱离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耶稣基督也呼召我们进入新团契之中,.这两者同时在耶稣基督的呼召底下发生,也只有以耶稣基督为中心、为中保,人才能同时独处和共处。只有通过耶稣基督,人才能真正的共处。因此,耶稣基督是真正的道路,唯一真正的道路。[25]
  我们可以说,在潘氏神学中基督永远是最要紧的一环,除去此一环扣,潘氏的神学就几乎解体了,《第一亚当与第二亚当》、《追随基督》、《团契生活》,都是以基督耶稣为真正的主轴,一个向度连接一个向度要将人类生命真正的问题及出路予以点化出来,这是真正的基督徒神学的努力和工作。潘霍华的灵修神学自然地也以基督论、以上帝的道(圣言)为主题及出路;潘氏的灵修神学不但未曾脱离传统的基督徒灵修神学,可以和本笃、方济(弗朗西斯)、路德、加尔文的灵修精神相呼应,连在方式和整个作息安排上都相去不远。潘氏在《团契生活》当中所表现的并非要建立一套新颖的灵修神学及方式,反而我们常会发现他所做的倒是在提议我们重新投入已经失去的传统。[26]在<共同的日子>这一章,潘霍华所列举的团契共同灵修的时段和类别,可谓与欧洲传统的基督徒修道院所安排的方式相差无大:
  共同灵修的项目[27] ─
  晨更/
    唱诗篇(以诗篇祷告)
    唱一首诗
    读经(读一段、一章的旧、新约)
    公众唱诗
    共同祷告
  早餐(席上团契)
  工作
  午餐(席上团契)
  午祷
  工作
  晚餐(席上团契)
  晚祷(睡前最好)
  在上述的共同灵修的程序中,潘霍华对清晨的共同灵修(晨更)的说明颇为详尽,基本上他认为共同灵修里头以清晨的灵修最为重要,因为清晨祷告决定了我们白天生活的情况。[28] 潘霍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基督徒来说,一日之始不该为每日的杂务所烦扰和催迫。须知道每一天都是主所创造的,祂是每一清晨的主。.各种胡思乱想,诸多无益的话,在破晓的时分都能安静下来,让我们每日最先的思想,最先所说的话,惟独献给我们整个生命的主。.清晨共同灵修包括读经、唱诗和祷告。.每一个灵修的方式都包括─圣经的话语,教会的诗歌,团契的祷告。[29]
  潘氏很清楚地将重点开门见山式的提出来,一切最好、初熟、首生的乃为呈献给主基督;瑞士改革宗神学家Ragaz的身上也流露像潘霍华这种基督中心的神学及信仰态度, Ragaz 说:
  在(基督)祂身上突现出活的上帝与父。基督是克服了世界、地狱与死亡的胜者。基督是复活与创世的生命。.基督是上帝国之完成,我的意思是:基督是上帝国启示之完成;只有通过祂,上帝国及其真理才完全突现出来。.处在《圣经》终结的基督便是开始与终结.祂是上帝国。[30]
  Rag az 的晚期神学具足基督中心的思想,他并非一名守旧型的神学家,Ragaz 的神学充满爆破力、新鲜感,但他清楚高举基督是主的信仰内涵。潘霍华在晨更中倡导恢复唱诗篇,以诗篇祷告的教会传统,他认为「诗篇在整本圣经中确实具有独一无二的位置」且「诗篇是耶稣基督真真正正的祷告书。祂在诗篇祷告,而诗篇也因此成为祂的祷告,万世不绝。.是基督自己在祷告。耶稣基督在自己的教会中用诗篇祷告。祂的教会也祷告,.乃是奉耶稣基督的名字祷告,.因为基督在上帝的宝座前,同个人及会众一起用诗篇祷告;.祷告的人在这里一齐加入耶稣基督的祷告行列中,使他们的祷告声直达上帝的耳朵。基督于是成为他们的代求者。诗篇是基督为教会所作的代祷」。[31] 潘氏这一段话说得很有神学味,也很有基督论的意义,因为是基督成人的缘故,所以按照耶稣基督这个人的祷告来祷告,他的祷告是必蒙垂听,得到所当得的应许。因着基督,圣灵在我们里面为我们祈求,我们乃能照耶稣基督的祷告来祷告,也因此,当我们以诗篇来祷告时,我们都会有一种体验,有些句子是我们无论如何无法靠我们自己能够说出来的,他认识到自己不能用这些话这样祷告,「我们知道这里祷告的不是我们自己,乃是另外一个人。.除了耶稣基督自己,还有谁呢?是的,( 是) 祂在这里祷告,而且不仅在这里,更在全部的诗篇中」。[32] 潘霍华更进一步提醒我们,「惟有祂(基督)才完完全全懂得这个祷告所说的一切」[33] 。潘氏的灵修观中深深反应他的基督中心说;不只潘霍华如此相信,Ragaz也明白地说:「《圣经》包含着全部真理。它是上帝之言,同样基督并非只是一种真理,他就是真理」, Ragaz 同时表明他相信基督所说〝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够到父那里去〞这句话。[34]Ragaz 甚至仍然主张Extra ecclesiam nulla salus〝信徒群体之外没有拯救〞。[35] 潘霍华和Ragaz在政治神学上的坚持和实践,其力量来自他们两人对于耶稣基督的信仰。他们的主张来自于他们的灵修、读经、祷告,而他们的灵修体验来自基督及祂的圣神在他们生命内之工作。
  在此,我们要指出,潘霍华的神学、他的灵修是从基督徒的正统信仰传统蕴育出来的,他的灵修与神学并承袭了路德的信仰传统,也和天主教Ignatius的神操精神相符合,Ignatius的神操退省是以基督为中心,为响应福音的号召,教导人将自己生命全然摆上成为活祭。[36]不论路德神学或是改革宗神学传统,甚至天主教的神学及信仰,都是以基督为中心,借着基督并由圣神的圣化,基督徒灵修才有可能,也才是真正的基督徒灵修。
  从宗教改革以来,路德、加尔文这些宗教改革家及其思想、信仰的后代,他们皆看重圣经,从圣经中不断培养出他们的敬虔和灵修;他们也都重视祷告和读经。潘霍华自己便体会到「默想圣经会带领我们进入祷告」,他认为「最好的祷告方法是让圣经的话引导我们,根据圣经的话作祷告」,而祷告即是准备好来领受上帝的话。[37] 祷告需与圣经的话联结起来,不论共同的灵修或个人独处时的灵修,都得深深依靠仰赖上帝的话语。潘霍华对圣经的见解值得我们参考并深加反省。主要,潘氏他坚信「圣经是上帝启示的话语」且是「经历万世直到末日都不消灭的」,潘霍华指出「无论是圣经的全部或是其中的一句话,很显然都远远超出我们的瞭解之外」,潘氏认为如果世人,特别基督徒有此自知不足的敏感,便会归向耶稣基督,且深信〝一切智能知识,都在祂里面藏着〞(西二:3),需要切记「我们所读的圣经不是人生的格言或智慧,乃是上帝在耶稣基督里所启示的话语。」[38] 潘霍华他认为当我们在崇拜读经时,圣经上的历史记载
  会带我们到─〝全新的境地〞,得到上帝的帮助来体验到祂的信实,这一切是一种〝神圣的实在〞之体验,在其中我们与上帝相会遇。读经中基督徒会经验到上帝的帮助和临在此事实,潘氏努力并十分确信地提醒我们,基督信仰所信的乃耶稣基督已为我们所成就的,基督徒「我们的救恩是『在我们自己以外』(extra nos),不是在我自己的生命史中,乃惟独是在耶稣基督的历史里」,只有在圣经内我们才明白自己生命的意义。[39] 潘氏强调基督徒要再次重新认识圣经,首先是为了我们的得救,其次是为能站在牢固的圣经基础上,如果我们不认识圣经或者不徒内心里信从,则我们又如何对个人的行动和教会活动深信不移呢?潘霍华重申他的基本信仰立场:「决定我们道路的,不是我们的心思意念,而是上帝的话语」。[40] 他特别提及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此乃正确的读经方法和检验省察灵性的要诀:
  正确的读经方法,不是可以慢慢学习得来的技巧。此乃与自己的灵性高低大有关系。有时候,许多在灵里老成而有经验的信徒,读得虽然拙口笨舌、慢吞吞的,却往往远胜于牧师那种完美无瑕的铿锵声。[41]
  潘氏指出当读经不正确时( 心态、敬虔上不是时) ,是变得想刻意求工、浮夸、煽情或强制,所要的是吸引读者会众注意我,而非聆听那上帝的话,此乃犯大忌之事。信徒若不信圣经所启示的真理,以人的学说,自以为是的理性来评断上帝的话,其实是自失立场罢了。
  在潘霍华的灵修神学思想中,在《团契生活》书内他绝少提到神学一词,他是否反对神学呢?其实,我们看得出来,他所有灵修的要求就是为着神学的反省,神学此一深刻的生命工程。我们在此引用一段Ragaz 的话,话中的论点虽非出自潘氏之口,但颇能影射潘氏的观点:
  我不拒绝神学,如果它只是思考的话,即在获取对上帝及其国的真实认识的意义上进行思考。我同样也不拒绝《圣经》诠释学,如果它真的是科学,是关于历史的科学,关于《圣经》的科学的话。这一切都是可贵的东西,都是关于上帝的,因而具有某种必然性。但是,我要拒绝神学,包括《圣经》诠释学,如果神学成为一种思考方式,一种精神取向,如果《圣经》诠释学成为一种人们为之自豪的对真理之占有,甚至成为一种傲慢的、贪求地位与权力的僧侣行当的话。如果神学取上帝而代之,《圣经》诠释学取上帝之活的话语而代之,我就拒绝它们。[42]
  Ragaz 的话拿来反映当成潘霍华的观点,似乎有其极大的危险性,不过,Ragaz 对于真正的神学、合乎上帝国旨趣的圣经诠释学并不反对。潘霍华纯然以基督的心、基督的救赎为其神学与灵修的判准,他对圣经启示的坚持可见一班;潘霍华一直在他的文字中展现稳健的神学才华,细述由基督及上帝话语所立下的信仰根基及其可发展出的基督徒灵修神学的触角。
  论到共同灵修时所用的音乐,潘霍华要我们明白「每天清晨所唱的是基督的新歌。这是上帝在地上和天上整个教会所唱的新歌」,而我们也被召要一同来歌唱赞美。在地上的信徒我们用贫乏的话唱出地上的新歌,但这首新歌首先是在心里唱的,要记得心里能唱是因为歌已被基督所充满,潘氏他认为「会众的一切歌唱都是属灵的事。所有会众唱诗的先决条件,就是全心信靠上帝的话语」。[43] 歌若不是对主颂赞,就会沦为只为自己或为音乐而歌唱,歌唱是表达所指,所颂扬的内容是远超乎人类一切有限的话语,在潘霍华的心目中,团契或教会的音乐乃全然是为服务上帝的话语,「歌唱阐明了上帝话语的奥秘」,教会崇拜所唱的诗歌,是结连在上帝的话语中,因此,他主张要紧的是齐声同唱。[44]潘霍华倾向改革宗或加尔文对音乐的见解,崇拜的音乐应简单明了、质朴无华,不可让音乐夺去上帝的话语在诗歌中所拥有的主权,潘氏甚至指出「会众是否能达到真正的齐声同唱,就要看自己的灵性判断能力。这需要从心里唱出来,要唱给主听,要唱出上帝的话语,要同心合意地歌唱」。[45] 这看来似乎极为容易,齐唱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潘霍华却认为事实不然,就是有人会在齐唱中表现自己─他以「几乎到处碰到」来形容,潘氏他指出:
  齐声同唱虽然困难,却是个灵性的问题,并不那么属于音乐技巧的问题。如果团契生活中的每一位都有崇拜的心志,愿意守纪律,就算大家在音乐造诣上非常不足够,齐声同唱还是会给我们带来快乐的,因为这是这种歌唱所特有的事。[46]
  潘霍华以为团契的唱歌是教会的声音,在此时唱歌的不再是我,乃是〝教会〞(被选召出来为基督见证的一群上主子民)在歌唱,他指出共同歌唱若得宜,便必会开拓我们灵性上的视野。[47]这番见解可能让许多在教会音乐事奉上的兄弟姊妹不以为然,不过笔者的确赞同潘氏所说的,我们的灵性决定了我们的音乐是否为圣乐;潘霍华所说的灵性不是指我们的人格修养,而是在基督里生命被对付了多少、交托了多少,是否为三一神所掌权的问题。如果教会的神学、神学院的神学不是屈膝在超乎万有的基督之前,如果教会的音乐不是先恭敬在万有主宰面前,每个指挥、琴师、演奏者、歌唱者.都想表现自己,终将容不下宇宙的大指挥家,祂将被排挤在教会(教堂)之外,我们的神学、音乐充其量不过是鸣锣响钹而已。
  在共同灵修中,潘霍华也强调祷告,他认为「祷告必须真正是我们的祷告」,我们得为每一天自己的工作、为团契中的每一名、为我们生活中的难处和罪过特别为上帝所支托给我们的人祷告,他提醒我们只要是「奉耶稣基督名字所作的祷告,不论是多么的结结巴巴,我们都不该评头品足、议论纷纷」,团契是由每个人彼此以祷告托住的,在团契中每一句批评的话都必须转化为真诚的代祷,每一位成员的任务就是为团契祷告。[48]
  从这些对祷告的片断思想中我们可以窥见,潘霍华对团契的体会和深切的爱,他的灵性生活让他知道祷告对一个基督徒团契的重要性,特别当有软弱肢体时,潘氏他呼吁众人当在此人他的软弱中来托住他,使软弱者在不能祷告时仍有力祷告。[49]祷告是进入我们整天的工作中,也让我们每天的每一句话、每一工作、每一辛劳都变为祷告、献上成祷告。[50]而午间和晚祷也不可忽略,这在欧洲具有浓厚的基督信仰传统背景下不难理解,有些信仰团体仍持守在午餐前(后)的默想、团体祈祷的传统。潘霍华在《团契生活》中依旧提及,表示他们的团体生活相当严谨;潘氏主张晚祷也当像晨更一样,以诗篇祷告、读经和唱赞美诗、同祷来结束我们一天的生活,并求主保守我们在闭目睡觉中,「心仍然可以清醒向着上帝」,或许当夜间有忧伤或试探临到时,使我们的心仍得以保持纯全、圣洁。[51]到此,我们深深受潘氏的敬虔、谨慎、尊主为大、爱同信圣徒的心所感动。我们众人皆何其软弱,多么需要日日迫切的彼此代祷扶持,整个神学院、团契实在只能以祷告托住每一位成员。
  在团契生活、神学院生活中,潘霍华看到一件致命的毒素─「门徒中间起了议论,谁将为大」(路九:46)此一死敌,因此潘氏提议:「任何信徒最重要的事,便是从开始就盯住这个危险的敌人,予以根除,而且是愈快愈好」[52] ,他强调要学习几样功课是团契生活或神学院中需用心来约束、操练的53:
  a.勒住舌头的功课
  b.卑顺的功课
  c.聆听的功课(欠别人的第一种服事)
  d.助人的功课(欠别人的第二种服事)
  e.担当重担(欠别人的第三种服事)
  f.宣扬圣道
  g.属灵权柄的学习
  在上述诸项中我们特别将属灵权柄加以讨论,因为此项常是最关键的要素。潘氏清楚地指出:「真正的属灵权柄只在于我们是否学习到聆听、帮助、担当和宣讲的功课」,其实这些功课基本上密切相联,一个会聆听的人自然易于帮助、担当他人(彼此)的重担,也自然而然会拥有一种属灵权柄,潘氏认为属灵的权柄其实建立在一个人如何执行服事人的职分上,他甚至指出举凡世人所强调的才干、品德、天资等等这些是属世的事,不应该在信徒的团契中产生,否则将毒害团契,教会或团契强调这些时所显示的乃「灵性上的病态心理」,这其实是在建立属世权威、虚假的权柄。潘霍华要我们看的是真正的权柄、真正的权柄的来源,他主张「一切人的权柄都会危害权柄本身」,他特别强调「权柄之得以确立,是在于服事那位惟独有权柄的人」,若说有权柄,那权柄就是能严格受主耶稣的话所约束管教的─「只有一位是你们的夫子,你们都是弟兄」(马太廿三:8)。[54]潘氏认为教会不需光环人物只需要耶稣忠心的仆人,一位忠心的仆人才是可以(灵性上)信托的人,才有属灵的权柄可言。所以,对潘氏而言,权柄的问题「取决于一个人在侍奉耶稣基督的工作上是否忠心,却绝不是那个人的特殊恩赐」,潘霍华接着说出一句值得重视的话,他说:「惟有不求自己权柄的仆人才能得到牧养的权柄,因为他自己也顺服在上帝之道的权柄之下,是弟兄当中的一位弟兄」。[55] 这也是他先前所主张的一种灵性之途:
  摒弃自己的才能,正是获得救赎、帮助的先决条件,也是对这种帮助的证明,这是惟独上帝的道才能给与弟兄的。弟兄的道路不在我们的手中。[56]
  潘氏所讲的这一番话绝非好听的一席名言,而是默想、深思、用心观察团契生活后内心所得的肺腑之言,他认为「谦卑的人却能持守真理,.他会守住上帝的道,让圣道带领自己到弟兄那里。他既然不为自己寻求甚么,就无需害怕甚么,因此能够藉上帝的道,用自己的口来帮助别人」[57] 。
  Mark Gibbard 指出潘霍华在Finkenwald 一间农舍和他的学生们过着〝潘霍华式的新式修道主义〞生活,这些体验和如此生活的理由在《团契生活》一书中表露无遗。在Finkenwald这段期间,潘氏坚持遵照天主教的传统,在祈祷时诵念全部诗篇,并称此为〝伟大的祈祷传统〞;此修道式神学院二年后被秘密警察关闭,潘氏又建立一个更严密的团体叫〝兄弟会〞, Gibbard指出「这个组织看来更像修道院,但潘霍华强调说,这不是一个俗世化的修道院,只是一个以最深刻的内心的专注而为外界服务的地方」[58] 潘霍华在此团体中坚持,每天早餐后进行半小时的圣经默想,常常每周默想同一段圣经,潘氏认为一天中若缺乏深入从圣经中领悟上主的言语,会使这一天成为一次的损失,他认为自己是「需要严格的祈祷规律」的人,祈祷是我们在一天中献给上主第一项的服事,我们应该在一天中让上帝的话不停地在我们的内心中工作。
  
  ※作者简介:刘锦昌,台南神学院道学硕士,辅大神学、宗教学、哲学硕士
  
  
  参考文献:
  1 D. Bonh oeffer,《团契生活》(香港: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99〔重编修订版〕),页7。以下简称〝《团契生活》(邓)〞以别另一中文译本。
  2 同前引书(邓本),页6-7 。
  3 同前引书,页8~9 。
  4 同前引书,页12 。
  5 同前引书,页13 。
  6 同前引书,页19 ~2 0 。
  7 同前引书,页20 ~2 1 。
  8 同前引书,页18 ~1 9 。
  9 同前引书,页23 ~2 5 。
  10 同前引书,页27。潘氏在此已慎重提及了〝生命〞问题,而不是靠人的力量去组织属魂的组织、灵性修道团体;我们知道真正的修道团体(团契)他们都强调圣神的工作,基督的救赎工程,上帝的奇妙作为。
  11 同前引书,页1 。
  12 同前引书,页79 。
  13 同前引书,页78 ~7 9 。
  14 L.Rag aza. 《上帝国的信息- 成人教理问答》(香港:道风书社, 2002), 63 。
  15 《团契生活》,页80~81 。当代灵修大师卢云(Nouwen) 神父在《新造的人》(Ma king All Things New)书中也提到独处和群体生活在灵修生活上的重要性,参阅《新造的人》
  (香港:基道书楼, 1992), 50~64 。
  16《团契生活》,页82 。
  17 关于这一点,研究灵修的人或许会提出疑问, Ignatius 的《神操》中不是不断地告诉操练者要求恩吗?但是我们若细看,将发现Ignatius所谓求恩是指向主求恩宠为让自己得以认清罪过而悔改。参看《神操》(台北:光启出版社,侯景文译本19 90 〔再版〕),页33., 另参房志荣译本, 1989(再版)页32 。
  18 《团契生活》,页83 。
  19 同前引书,页84。潘氏的灵修有双面的方式,一为团契每天共同的灵修,共同灵修中有读经、祷告、唱诗;另一则为个人独处下静默的灵修方式,也即默想的时间,用来较短的读经,并祷告、代祷。
  20 同前引书,页85 。
  21 同前引书,页86 ~8 7 。
  22 朱秉欣,《圣依纳爵神操简介》(台北:光启文化事业, 2001), 41 。
  23 《团契生活》, 93~94 。依纳爵在《神操》中也提醒奉行神操的人,一开始即要注意省察自己的思想、言语、行为,参《神操》(房志荣译本), 28~32 。
  24 《团契生活》,页94 。
  25 邓绍光,<潘霍华论独处与共处>,见《团契生活》(邓本),附录页141 。邓绍光指此处的思想出自潘霍华的《追随基督》一书内,可参《追随基督》,中译本,(香
  港:道声出版社, 1982),页91 。
  26 《团契生活》(邓本),页37 。
  27《团契生活》,页3 1 ~7 5 。在此四十多页中,潘氏讲述他心目中对于共同灵修的期
  待。
  28 同前引书,页70 。
  29 同前引书,页35 ~3 6 。
  30 《上帝国的信息》,页180 。
  31 《团契生活》,页37,39 。
  32 同前引书,页37 ~3 8 。
  33 同前引书,页41 。
  34 《上帝国的信息》,页205 。Rag az的见解显然排斥当今宗教多元论的主张。
  35 同前引书,页269 。Rag az 指Ecclesia 即信徒群体此义。
  36 J. Lewis, 《神操浅释》(台北:光启出版社, 1993),页103 。《神操》从第二周起就以默想基督君王为主题,全本神操手册是环绕耶稣基督的救赎而发;而Ignatius之所以将他的修会命名〝耶稣会〞,也是因为1538年圣诞节后,他在罗马附近的拉?斯托塔小教堂祈祷时的神视,他清楚感觉天父及圣子所交付他的工作,对于Ignatius而言,耶稣基督不是过去的人物而已,乃是活在他生命中,同他一起生活的生命救主。
  37 《团契生活》,页88 。
  38 同前引书,页45 ,4 7 。
  39 同前引书,页49 ~5 0 。
  40 同前引书,页50 。
  41 同前引书,页52 。
  42《上帝国的信息》,页257 。
  43 《团契生活》,页53~54 。
  44 同前引书,页55 。
  45 同前引书,页56 。
  46 同前引书,页57 。
  47 同前引书,页58 。
  48 同前引书,页59 ~6 1 。
  49 同前引书,页62 。
  50 同前引书,页70 。
  51 同前引书,页73 ,7 5 。
  52 同前引书,页95 。
  53 同前引书,页97~119。这些操练的功课是团契生活中最难学习的,潘霍华却逐一提出讨论,可见他对这些功课的重视。
  54 同前引书,页11 8~11 9 。
  55 同前引书,页119 。
  56 同前引书,页117 。
  57 同前引书,页116 。
  58 M. Gib bard,《生活在祈祷中的人》(香港:公教真理学会, 1977), 56~58 。  

来 源: 《神学与教会》第廿九卷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