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伽索斯之歌 <一>
是何等神性的液体
淌在那粗硬的鬃毛之下？
——它无限地扩张
挤压着血管
粗野、急切而狂躁不安
要以骇人的强力
喷射而出
涌向头顶的一片蔚蓝
哦，这超绝人寰的伟大之力！
它在你体内运转了千年
并在静默中托住
大地、冥府，以及天庭
直到一个歌者来到（注2）
——他比你更为强有力。
于是，你匆匆地辞别我们而去
升举而成
一座不朽的星体
——酒神的纯洁女伴也曾经（注3）
如此地荣耀，在婚礼上。 2003/1/20
注1：珀伽索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双翼飞马，能够腾空飞行，足蹄踩过的地方就会有泉水奔涌而出，据说诗人饮下此水后就能够获得灵感。
注2：即珀耳修斯。据说珀耳修斯是宙斯的儿子，强大无比却智谋过人，只有他才能制服这匹神马，并骑在此马背上，飞过大海，躲避了女妖的追杀。
注3：酒神狄奥尼索斯曾经娶国王弥诺斯的女儿阿里阿德涅。然而，在婚礼上，当酒神将一只葡萄花冠戴在阿里阿德涅额上的时候，花冠却忽然冉冉地飞起，升上夜空，化为晶莹的星座(在这个日趋平庸而且功利的时代里，我们也许永远无法想象希腊人曾经具有多么骇人的浪漫诗情和瑰丽的想象力呵！)
如果 <二>
辉耀的黄昏星啊，
如果一种崇高的使命
匆匆地将你带走
或者，强大的引力
可怕而粗暴地将你
忽然从高天拉落
那么，谁将照亮黑暗的大门
并指引着我们
渡过幽森的冥河之岸？
而你，倾听众生的主啊
偿若——那将我们的血脉
与你紧紧相连的弦瑟
蓦然断开，金石也随之碎裂，
又有谁能够
再次赐予歌唱的力量
并将我们如晶莹的星体般
迅速升举，
和大小的天使一起涌向宝座
加入朝圣者的行列？
2003/1/20于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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